卿云在霍平洲身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爬上霍平洲的背,任由霍平洲勾住她的腿弯将她背起来。
“霍平洲?”
“嗯?”
卿云玩着霍平洲鬓边的一绺碎发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嘛,和我说说呗。”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单独多呆一会。”
“哦。”卿云闷声。
街道上人烟稀少,霍平洲不再回话,周边安静得甚至有些可怕。
忽然,卿云咬着霍平洲的耳朵,道:“霍平洲,你这样,很黏人呀。”
霍平洲往上带了带卿云,问她:“那你喜欢吗?”
卿云没回话,霍平洲也耐心等。
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卿云才道:“难说。”
“怎么个难说法,说来我听听?”霍平洲追问。
卿云将霍平洲扭过来的头推回去,嗓音娇软:“以后再和你说。”
“好”,霍平洲大声应她,“那我就等着卿卿今后和我说。”
☆、动了真感情
霍平洲将卿云背回家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之前哄了好久卿云才答应照的照片,仔细拿油皮纸包好放进内衬紧贴着胸口的口袋里,又系好扣子。
卿云是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二爷来的信,信纸展开,短短几句,却让卿云心下大骇:民主盟欲在今晚盗取租界药品储备库,霍将行动设为机密,得信迟。
捏着信纸边缘的骨节发白,卿云心里发慌,回神时,信纸已经被攥到褶皱重叠。
卿云苦笑,所以,是最后一顿饭么。
和刘妈打好招呼,卿云匆匆去了金条酒厂。
金条酒厂里,二爷早就叫上陈老六等了些时间,见卿云来时气喘,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口水缓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已经找了老六叫好了人,你别着急。”
卿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意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好,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说话间,卿云就要往外走,二爷在身后拉了一把:“丫头,等等。”
“怎么了,二叔?”卿云回头看向二爷。
二爷支支吾吾的:“丫头,二爷有句话,想问问你。”
卿云见二爷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耐下性子来示意二爷说。
“你是不是对霍家那小子动真感情了,我见你为了他连自己在见陪葬的人的时候需要做的准备都忘了......”
“二叔”,卿云打断二爷,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卿云暗吐一口浊气,说:“二叔,民主盟和最的差距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晚去一秒,民主盟的同志都会有更大的伤亡。”
二爷叹气:“丫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卿云避开二爷的视线,淡淡道:“二叔,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先去准备了。”
“唉。”二爷看着卿云离开的背影,长吁短叹。
他没有想阻拦什么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卿云,如果她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要珍惜当下,坦然面对。
乱世中,既然以一己之力求得海晏河清很难,那能保全自己、获得幸福也是好的。
可是丫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卿云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羊粘帽的坡脚男人,脸上面目全非。
“二叔。”卿云道。
二爷点头,拉着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的陈老六起身离开。
到达茅草屋的时候,屋里坐满了黑衣人,个个脸上蒙着黑色面巾,见三人进来,齐齐起身抱拳行礼:“见过二爷、三爷、六爷。”
二爷和陈老六随手捞了一把凳子坐下。
卿云则是有人递来一把椅子:“三爷,请坐。”
“新来的?”卿云发问,嗓音粗哑难听。
递椅子那人说:“回三爷,是的。”
“那就先教你第一个规矩,对我,不必如此。”
那人惶恐不安,连忙道:“知道了三爷,没有下次。”
卿云点头,双手交叠扶在拐杖上,用杖尾在地上点了一点:“今天晚上的任务......”
*
夜幕降临,星子掩在云层身后,散发着微弱朦胧的光。
租界外的一处民宅内,烛火幽微。
霍平洲将地图图纸摊开,右手食指在上边指点,为民主盟的成员最后一次讲着行动路线。
“此次任务危险,大家一定小心。”
“叩叩”
门外骤然传来敲门声,屋内所有人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霍平洲正对门口,他放轻动作,缓缓举起枪对准门口,离门最近的两人挪到门边上,作势开门。
“长江水长上宽下窄。”门外来人出声。
霍平洲闻言心里一松,自己人。
这是他接管津沽后新换的暗语,只有各个站点的站长和组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