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犹豫了一下,祁春怎么有钱,那也是宋家的,宋家的就是她的,若是拿给了哥哥他们,万一宋长安不高兴了怎么办?宋大谷也会不高兴的吧?
“二妹妹,你家长安是个有出息的,你们家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小杨氏早就摸准了周氏的脾气,她这个小姑子啊,最喜欢听人吹捧了。
果然,周氏得意一笑,点了头,“那待会儿我就去问她要些银钱,给娘带回去。”反正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哪里就需要分得那么清楚了。
另一边,孙氏带着自己的母亲坐在自己屋的门边,一会儿看祁春一会儿看周氏,说着一些不能对其他人说的话。
“这个祁春,刚刚进门,上赶着讨好婆母,瞧着吧,麻烦要来了。”孙氏凉凉道。
嫁入宋家七八年了,孙氏早就看清了一家人的真面目。
宋大谷是个庄稼汉,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了地里,在家里只要不招惹到他,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周氏料理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平时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偏偏就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一心向着娘家人,又好面子,喜欢听人吹捧,不爱听不称心的话。尤其是儿媳妇的话,只能顺着她说。祁春如今惹了眼,将来一个不慎,日子会很难过。
她的丈夫宋长平性子似父,一把子力气全放在庄稼地里了,平时就像个闷葫芦一样,话很少。
二弟宋长安比较异类,谁也不像,可能是从军的原因,性子沉稳强硬,在他面前,即便是宋大谷和周氏也得让着,很有主意。
老幺宋小妹手脚勤快,但在家中不受重视,性子软弱,好拿捏。
“她们如何,你不用管,只要女婿与你和孩子都能安生就好。”孙氏的母亲浑不在意,宋家老二的媳妇,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若不是借着端午节的名义,她今天也不会来的。
“这个女儿知道。”孙氏嘴上应着,心里头却有些不服气,又有些幸灾乐祸。叫她一来就那样出色,须知出头的椽子会最先烂掉。
厨房里,蹲在地上洗碗的祁春一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的,差点摔倒,撑住了灶台才没有倒下去。
她记得,林苏木嘱咐过,不许她劳累的,不然腹中的孩子……
她摸了摸肚子,正想着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周氏就进来了。
祁春以为她是来帮忙的,或者是来叫她休息的,却不想,一开口就是要钱的,祁春愣住了,“嗯?”
周氏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我说,你前些日子的绣品应该换了不少钱吧,你先拿出几两来,给你舅舅他们应急。”
祁春望着周氏的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腹中突然一阵翻涌,她转过身,扶着灶台干呕了起来。
犯恶心了。
周氏一惊,连忙拍她的后背,“没事吧?你……”周氏的话卡住了,她突然想起,大夫说她胎气不稳,叫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得劳累来着,可是这大半天……
“快快快,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了,快回屋休息去。”周氏说着,扶着她就往屋子走。
坐在院子里聊天的众人见了,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祁春捂着胸口不说话,倒是周氏,说着又喜上眉梢了,“没什么大事,是我这儿媳妇啊,有喜了,只是这胎气不稳,大夫叮嘱说要多休息,只是她见不得我们劳累,非要帮忙,这不,又不舒服了。”
“长安媳妇真是孝顺啊。”
“就是就是,真懂事啊。”
“这是害喜了吧?”
大家对她又是一番称赞。
心里却暗暗在想,这宋长安真不愧是从军的,果然是厉害,夫妻才同房几天啊,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这祁氏的肚子还真是争气啊。
祁春干呕,一阵猛过一阵。
周氏急忙将她扶进去,还问她要不要请大夫。
为什么不请?
祁春不想见到这些素昧平生无亲无故却非要与她绑在一起的人,连连点头,没办法,周氏只能叫在外面疯跑的宋小妹赶紧去请大夫。
在等林苏木的时候,祁春只能装作闭目休息,时不时地翻身干呕,避开了所有人的寒暄打探。
林苏木匆匆赶来,一路上他已经从宋小妹那里得知的大致情况,所以进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把了脉,他就沉着脸,道:“不是说了不许劳累,你怎么回事,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祁春只是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没有回话。
在一旁的周氏和孙氏各自沉默着,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早上的时候,祁春的确是没怎么累着,可是午饭之后,她们各自忙着与自己的娘家人说话,剩下的事情就只能是她这个没有娘家人需要招待的人做了,谁知道打个水洗个碗,她也能累着呢?
屋外是一院子的客人,屋里的人也不答话,林苏木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从从药箱中翻出一根银针来,给祁春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