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祁春说着,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肚子。
林苏木有点同情的看着她,声音也软了下来,“才两个月,胎气不稳,需得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林苏木随着师父行医多年,见过了太多命运悲惨的女子。
那些女孩子,在家任劳任怨,却一朝被亲生父母推到火坑之中。她们在娘家无人撑腰,在婆家无人重视,只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工具和生育工具,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于是,他又重复强调道:“这段时间,不能有任何的劳累,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祁春神情一敛,“知道了,谢谢林大夫。”
“嗯。”林苏木点点头,起身去开方子。
宋家并无笔墨,倒是林苏木,常在乡村走动,自己带了些,当下便自己取水磨开,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宋长平。
“七日后,我再来诊脉,重新开方子。”
“有劳林大夫了。”怎么说,也是宋家的血脉,宋长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告辞。”林苏木收拾了药箱,自己离开了。
毕竟是怀了宋家的血脉,且是宋长安的第一个孩子,他在外头辛苦作战,不定哪天就永远回不来了,所以周氏和宋大谷都格外重视这个孩子,祁春也总算是闲了下来。
但是她也不敢真的完全闲下来,毕竟孙氏也是宋家的儿媳妇,若是让她心生不满了,也是个麻烦。
所以尽管她心里一直担心腹中的孩子,但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帮着准备端午的吃食。
搞得周氏心里七上八下的。
“肚子里,真的有孩子吗?”晚上忙完之后,负责给祁春熬药的宋小妹看着人喝完药之后,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祁春平坦的肚子,满脸的好奇,“肚子那么小,怎么会有小孩儿呢?得是多小的小孩儿啊?”
宋桃桃和宋满满出生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不太记得了。
祁春觉得好笑,道:“他现在还小呢,自然看不出来。”
“二哥若是知道自己要当爹了,定是高兴坏了。”宋小妹蹲在她膝前,满脸的高兴。
祁春却没她这么高兴,思绪一下子飞到了遥远的边关。
按照时间,宋长安应该早就到积云城了,可是他走了这么久,却从没来过一封信,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或许,他早就忘记家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临时顺手娶的媳妇了。
不管了,不论怎样,她这个宋家妇的身份是逃不掉了,有了这个孩子,她也算是有了寄托了。
第二天,因为有客人要来,宋大谷夫妇和宋长平夫妇四个人很早就起来了,烧水,杀鸡,煮饭,包粽子,挂艾草,忙得热火朝天。
祁春也起来了,她坐在阶上,帮着包粽子。
周氏瞧着她的脸色还是煞白的,劝她回屋歇息,但是祁春不肯。
今天来的可都是宋家的亲戚,一个不慎,她就要被人戳断脊梁骨了。
暑热很快就随着山头斜照过来的日头落到了院子里,宋小妹将两片竹叶重叠在一起,一面将淘洗过的糯米和红枣一起放进去,口水流了一地。
“我记得去年,下头的大花就拿了这么一个甜甜糯糯的大大的粽子,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后头跟了一群孩子,大家都可想尝一口了。可惜啊……”
“可惜,最后谁也没吃着,包括大花自己。”祁春笑着把话接了过去。
宋小妹“嗳”了一声,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
“因为粽子掉地上了。”
宋小妹“嗳”的声音更大了,“你怎么知道的?”
祁春抿唇一笑,没有回答。⑨拾光
小孩子瞎嘚瑟嘛,一般都是这个结局。
“嫂子,今天家里要来那么多人,你说,这些粽子,够吃吗?”宋小妹双眼定在门边的两个笸箩上,仿佛一个不留神,里面的那些棱角分明紧紧实实的粽子就会不翼而飞。
里头少说也是四五十个了,怎么说一个也有一个的。
祁春拍拍手,起身收拾剩下的竹叶和棕榈绳。
“春儿,”满院子团团转的周氏双手不住的在青灰色的围裙上擦拭,一面朝祁春走来,“我记得你昨日买了些rou干,放哪儿了?”
祁春双手一顿,好一会儿才道:“娘,rou干我买得比较少,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您看……”
“少就少些,你舅舅他们也是难得来一趟,你、你赶紧的,把东西拿出来吧。”周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祁春觉得不妥。
她没有立即去找rou干,而是慢吞吞把笸箩抬到厨房,让宋小妹烧水,才又道:“娘,不是我多心啊,这大家伙儿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咱家什么光景,想必舅舅他们也是清楚的,我们……”
“不就是一点rou嘛,赶紧拿出来啊。”周氏有点不耐烦了。
大家平日里都过得紧巴巴的,往来的也不多,好不容易,借着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