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噎,“这……”
“还是这位小娘子说话中听,”老妇人冷哼了一声,脸色却和缓了许多,“今日伤了人,是我们不对,但是你们不对在先,我们……”
“你们伤了人,就想这么算了?”孙氏开始得理不饶人,叫嚷起来。
祁春脑袋疼得厉害,嗡嗡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连忙道:“婆婆,还请你延医,为我包扎一番。”
这个倒是没问题,老妇人向前走了两步,道:“林大夫应该还没走远,二柱子,去请一下他。”
一个小伙子应声而去。
大家见事情已经了然了,便都放下手中的家伙,散开来。
“来,先到家里去等着吧。”地面上又脏又shi的,老妇人也不忍心让她就这么坐着,嘴角一撇,让孙氏将她扶了进去。
宋小妹泪眼婆娑,跟着一起将祁春扶了进去。
林苏木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天之内能见一个人两次,而且那个人还一次比一次惨。
第一次,她落在山沟里,背着一个孩子怎么都上不来,发丝散乱,满身泥水。
第二次,她衣衫污秽,满身血红,缩在破屋的角落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着的。
他呆了一下,才连忙扔下手里药锄,蹲下去给她把脉,检查伤口。
孙氏蹲在旁边,紧张的问:“林大夫,她怎么样了?”
林苏木抽空瞅了孙氏一眼,见到是她,不太想说话,便面色凝重的板着脸,从药篓里翻出一些小蓟和地榆,捣了起来。
药捣烂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拨开祁春挡在前额的头发,伤口就在额头上,包扎倒是不算为难。
他把药贴上去,又撕下里袍的一块布条,绕着脑袋捆做一圈。
“头三天绝对不能碰水,否则容易感染。”在来的路上,林苏木就已经和二柱子打听的差不多了,心中有些同情这个女子,也有点佩服,是以极为耐心。
冲冠一怒,人之常情,所以发怒很容易,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做到不嗔不怒,有条有理,很是难得。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磨出这样的性子。
止了血之后,他又将手指搭在祁春的手腕上,细细的诊断起来。
看他面色疑惑慎重,祁春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低声小心问道:“林大夫,怎么了?我这伤……”
“得亏不是锄头……”林苏木朝她弯了弯嘴唇,安抚似的笑了一下,道:“不碍事,你别紧张。你可觉得哪里疼?或者是有没有恶心想吐的?”
“没有,”祁春摸摸自己的额头,“除了额上有点疼外,并无其它不适了。”
林苏木点点头,道:“那便好,回去后若有不适,便差人到保济堂寻我。”他觉得她的脉象有点奇怪,可又不像是伤情所致,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到时候我去,我一定去。”宋小妹极为紧张的抱着祁春的手臂,瞪着一双极亮的眼睛,看着林苏木。
林苏木冲她一颔首,起身退开了。
第15章 回去的路上,宋小妹一……
回去的路上,宋小妹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祁春,每每抬头看到她的伤口,就泫然欲泣,然后自责。说如果不是她,她就不会受伤了。
毕竟是小丫头,祁春怕她多想,每次都要耐心安慰。有时候她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伤者了。
而宋大谷父子连同孙氏,则一路驱赶着失而复得的那头母猪,走了回去。
周氏早就在家翘首以盼了,一见到挂彩的祁春,吓得连声问了好几次,宋小妹才哭着给她解释清楚了。
周氏心有戚戚,让她赶紧进去休息。
“你受伤了,这些就先不要做了。”宋小妹端着一碗浓粥进来,见到祁春竟然在穿线,连忙将针线和绣绷抢下。
“小妹!”就这么闲坐着也无聊啊,何况她还答应了胡文香,要按日子交货的啊。
“二嫂,你听话。”宋小妹立场非常坚定,“先休息这几日,若是三日后,林大夫说你没事了,咱们再做,好不好?”
还没被人这么管过呢。
祁春觉得新鲜,冲宋小妹笑笑,罢手了。
但是晚上,宋小妹再进来时,又一次抓到了正在赶工的祁春,心里头对她的那些信任瞬间被击得粉碎。
“二嫂,你……”
祁春觉得自己对一个孩子竟然还言而无信,被抓包后有些羞愧尴尬,连忙放下针线,摊手道:“小妹,嫂嫂是真的觉得无聊啊。”
“这好办,我陪你说说话,就不无聊了。”宋小妹说着,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她跟前,仰着一张脸,神情认真又期待。
祁春被她逗笑了,道:“那好啊,可是小妹要说什么呢?”
这个……
宋小妹一时犯了难,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呀。
祁春早就知道她肯定找不到话说,含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越来越窘迫,才放过她,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