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狗牙浸泡的泥水,跟你单纯从院子里挖点土混制的泥水,还是有区别。狗牙那是在汲取‘营养’,你这算是在……搞破坏?”
聂九罗可不这么觉得:“反正也问出点东西来了。”
炎拓没吭声,还在循着这条线往下想,如果这个基点站对了,那连带着可以捋顺很多线。
“如果真有这种叫作‘女娲rou’的东西,那一定不会很多。会不会这就是林喜柔不能大批量把地枭‘人化’的原因?二十多年,她才转化了不到二十个,期间还有Cao作失败的。”
听上去有点道理,聂九罗喃喃:“而且土地是需要肥力的,得‘养地’,用完一轮之后,得休养生息。”
说到这儿,她坐到工作台边,抽出纸笔,刷刷作画,反正是速写,勾线出形很快,一边画还一边给炎拓解说:“喏,根据你所说、在农场地下二层看到的,地枭转化成人,有这么几个配置。
一,身底下的特殊土壤,也就是女娲rou;二,土里埋下的根,也就是血囊。这真的就像种植物一样,慢慢把地枭给一点点种得‘人化’。”
她在这里卡了壳:“还需要什么呢?”
炎拓脑子里闪过那几个迷你塑料大棚:“可能需要尽可能密闭的空间,不被外界扰动。还有……”
他灵光一闪:“还有不见光!邢深不是说林喜柔她们准备转移尤鹏时,是带了一口棺材一样的木箱子吗?尤鹏一直待在矿洞底下,并没有试图爬上洞沿,可能就是因为畏惧日光,毕竟它们这种东西,见了光之后就会加速衰亡,跟蚂蚱似的。”
这样一来,整个流程就清晰了,聂九罗在画纸上象征性地添了个帐篷,又画了个打了叉的太阳。
两人都看着画纸不说话。
这些暂时只是揣测,但因为各条线都捋得通,聂九罗直觉,至少有七八分准。
正要搁笔,炎拓突然冒出一句:“我刚忽然想起,你之前给我讲过的、缠头军的来历。”
“秦始皇派出缠头军找地枭,不可能是为了求财,人一国之君,不差这钱。求长生的话,最终想找的,会不会也是这什么女娲rou呢?”
聂九罗失笑:“这个,你该问秦始皇去。”
炎拓也笑,正想再说点什么,聂九罗搁在台面上的手机响了。
又是邢深,聂九罗飞快揿下了接听,刚举到耳边,又改了主意。
她打开免提,先跟邢深知会:“炎拓也在。”
邢深哦了一声,顿了一会才说:“上次,余蓉从老牛头岗回来,留了个人在那头观察后续动静。”
聂九罗:“怎么说?”
“说是今天,有几辆车又去了矿场,他没敢靠近,只远远观望。但是等了很久,不见车子下来,所以借着天黑,大着胆子靠近去看。”
“他发现矿场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打手机电筒看了看,大门挂上铁锁了,车子都停在院子里,通往矿道的门也锁着,不过是从里头上锁的。”
聂九罗听懂了:“这意思是,车里的人都已经下了矿坑了?并且短时间内、没有再出来的迹象?”
邢深:“没错,距离双方约见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怀疑,她们已经开始进黑白涧了,也就是说,那个矿坑,确实是个入口。”
聂九罗有点感慨:“当年铸了四个金人门,封了四个口,还以为全封住了,没想到,还漏了这么一个。”
邢深说:“我在想,有没有把那个矿坑封死的可能性。”
聂九罗没听明白:“什么叫‘封死’?”
“她们明知道老牛头岗已经暴露了,这次还是从那里走,说明真的没其它入口了。只要把矿坑彻底堵死,进去的地枭不就出不来了吗?”
炎拓一直安静听着,直到这时候才插了句:“别,我了解林喜柔,你能想到这个,她一定也能,不留后手是不可能的——我建议密切盯着,掌握对方动向就可以,别贸贸然出手。”
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邢深想了一会,说:“也行,我再观望一阵子。”
说到这,话锋一转:“阿罗,这一次,你能帮到哪一步?”
聂九罗:“你希望我帮到哪一步?”
邢深迟疑了一下:“至少,能跟石河那次一样,做个后援吧?不过,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你待在县城里的话,赶过来就太慢了,所以,希望你也能进山。”
这要求很合理了,一点也没强求她,聂九罗很爽快:“可以。”
她能明显感觉到,手机那头的邢深松了口气,估计是担心她会一口决绝吧——聂九罗有点好笑,又有点失落:难道在邢深心里,她只是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吗?
得了她的应允,邢深的语调都轻松了不少:“那你这两天就能动身了,越快越好,早的话,还能赶得上我们试验……借Yin兵。”
试验借Yin兵?
聂九罗脱口问了句:“这就试验了?你在最早的那个村子里,发现了什么?”
邢深语焉不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