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柔缓步走到屋子中央,一样样打量屋里的用品。
这个屋子里,会藏着秘密吗?藏了多少?
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秒,熊黑跨步进来:“林姐。”
林喜柔指了指桌上的电脑:“让人来看看电脑。”
熊黑点完头,又有点犹豫:“他要是回来撞见……”
“我让冯蜜跟他一起去花市,冯蜜知道该怎么做。还有,让打扫的人过来,先打扫这间,每一处都要打扫到……”
说到这儿,她转向书架。
炎拓的书可真多啊,自底而上,差不多接到了天花板,竖放横摞,五颜六色,几乎铺满了一面墙。
她说:“这些书,也给我一本本翻,保不齐哪一本里,就夹着什么字条。”
熊黑咽了口唾沫:“林姐,炎拓……不会真有问题吧?”
林喜柔没吭声,垂着的手慢慢攥起,指甲深深攥进了掌心。
没有人能背叛她。
她养了他二十几年,在他身上,倾注了本该由她的亲生儿子享有的一切情感。
他不能背叛她。
炎拓,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永远也不能背叛她。
第90章 ⑨
炎拓直到傍晚才“逛”回来。
其实如果只去花市,是用不了这么久的,但甫一出门,冯蜜就偷偷跟他说,逛花市只是个借口,林姨希望吕现和林伶他们多去几个地方,增进感情。
于是逛花市安排在了最后,先去了钟鼓楼,顺带逛了回民街、看了皮影戏,走了圈古城墙之后,又去陕博打了个卡——这一下逛街、看戏、轧马路兼观展全齐活了。
花市也特别热闹,临近跨年,买花的人是平时的好几倍,炎拓起先想买白梅,但连看几家都不是那种感觉,觉得还是聂九罗小院里的那株最好、其它的都像山寨高仿,末了选了几扎蔷薇果、红梅、金龙柳和海棠花的鲜切枝条。
鲜切枝不是往瓶里一插就完了的,还得修饰修剪、搭配拗形,这些就是林伶的事了,她性子安静,喜欢做这些耗时的手工活。
回到别墅之后,几人把鲜切枝抱进三楼的小客厅,林伶立刻忙着找醒花桶、花剪、各类插花瓶器,冯蜜也从旁帮忙,只炎拓没什么兴趣,转身回房。
路过餐厅,看到晚餐已经在准备中了,厨房里传来煎炒烹煮的声音,还伴着诱人香气。
真好,这一天就这样安静过去了,回屋先洗个脸,再歇上几分钟,就能开餐了。
炎拓不觉微笑,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快走到门口时,心里咯噔一声。
他的门大敞四开,里头的灯也是亮着的。
炎拓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身穿家政围裙的阿姨拎着清洁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林喜柔,林喜柔原本是要交代阿姨什么事的,忽地瞥见炎拓,款款一笑:“小拓回来了,真巧,你屋子刚打扫好。”
想起来了,林姨早上说,今天请了阿姨打扫卫生。
他还以为,只是打扫公共区域而已。
炎拓面色有点发僵:“是吗,林姨……你不早说,我也好先……收拾一下。”
林喜柔笑他多此一举:“你屋里又不乱。”
没错,他屋里是不乱,但他屋里有东西,重要的东西。
炎拓的心猛烈跳起来,他微微侧开身,给林喜柔和阿姨让路,听她们两个说些什么还得多来几个人,元旦前床品要除螨、地板要打蜡之类的闲话,僵立了几秒之后,疾步进去,关门的同时反锁。
进了屋,先去看书架,一看之下,脑子里嗡声一片。
其实他并不记得书的具体排列顺序,但就是有明显的感觉:虽然书还都在架子上,看上去也跟出门前一样有竖放有横摞,但一定被动过,整体动过。
炎拓头皮发麻,赶紧把角落处的踏步梯拿过来,踩着上到最高层,移开其中一格堆放着的那摞书,手探进书后,小心地移开夹层,手指往里摸索。
摸到了,日记本,母亲的日记本还在。
炎拓如释重负,一头抵在了书架的层板上,双腿都有点发颤。
然而,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舒完,门上的把手忽然左右拧动,林喜柔的声音传来:“小拓,关什么门哪?”
炎拓浑身一激,飞快地下了地,迅速把踏步梯送回角落,脱掉外套拽乱衬衫的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
门开了,林喜柔皱着眉头看他。
炎拓解释:“换衣服呢。”
林喜柔:“换衣服还怕人看,又不是换裤子。”
边说边往屋里走:“阿姨说工牌落你屋里了,哪呢?”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径直走向床边,弯腰从床脚下勾起一个带环圈的工牌:“这阿姨,也是粗心。”
炎拓找话说:“今天算是……打扫结束了吗?”
林喜柔说:“没呢,这才在哪啊,今天也就把客厅、走廊还有你这间给做了,明天还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