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
乔见我默认,情绪几乎失控,质问道:“为什么!”
我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近乎冷血地看着他:“所以,你打算你怎么办?”
“告发?你知道后果吗?你不会赢的。”
“隐忍?这样的事会继续发生,你能够继续隐忍吗?”
乔渐渐冷静下来,嘲讽地看着我:“……老师的建议呢?”
“我没有意见,只取决于你。”
“好。”
事实证明,乔用了最激烈的方式去抵抗这件事情。
他是个极其有天赋的人,他很努力。
所以他有很多拥护者——在这个小小的学校里,有一批忠实粉丝。他们都为乔的不公发声,声讨着基普林声讨着曾经发生过同样事件的老师们。
学校论坛吵得沸沸扬扬,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变得异乎紧张。
但作为他的导师,我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事态变恶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既不会为乔说话,也不会为基普林说话。
组长埃丝特在事发后,曾找我谈过一次话。
“我以为你会和他达成共识。”埃丝特有些不满。
“他是我的第一个学生,我尽力了。”我双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他会付出代价的。”
我并不想说“他”指的是谁。
“行了。只是可惜了,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再优秀也不过是废弃的棋子。”埃丝特弹了弹手中的烟,不耐烦地说。
“扔了就扔了。”
乔,你看,这个世界比你想的还要残酷。
没有人是无可替代的,没有人是能够幸免的。
从那天起,那件事的风向就发生了改变。所有的脏水回泼到乔的身上——也包括帮助他的学生们。
最终,这些学生全部被退学。
全部。
乔走的那天,特地到我的办公室告别。
“不管怎么说,您依然是我敬仰的老师,谢谢您的照顾。”
乔·希尔不再是曾经那个瘦弱的少年,不再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周围,不再会因为身材而感到羞涩,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师不用担心我,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乔似乎轻轻地笑了起来,带着曾经的纯真。
“我知道老师不容易,愿老师珍重。”
乔离开了学校,即使最后名声狼藉,在私底下他仍然是学生们的神话,断断续续地出现在每一届学生的交谈中。
乔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是一颗还没升起就陨落的星星。
但我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就会充分否定其价值。
就如同他们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次一次帮助红微星区创造机会。习惯作为上位者随意Cao控人的生死,又怎么会有悲悯之心。
最终只是堆积了悲剧的数量,将无数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看得多了,我也就麻木了。
对一切视而不见。
直到,上层军权变更。
突如其来的“另一个宇宙”开放计划,震惊了整个“学术界”。
那天,所有“另一个宇宙”的秘密研究者都被召集了起来,在一个朴实无华的汇报厅里召开了这重大计划的讨论会。
发起者就是强行从自己父亲夺走全部军权的新当家人。
我坐的离他很近。
他是一名十分年轻的男性,不过二十出头,但不怒自威的气质浑然天成。
“废话不多说了,你们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建议尽管说吧。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份计划。”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权少爷,恕我直言,这件事牵扯太多,如果贸然公开这个成果,我们对它的掌控权就会减弱……”
坐在我身边的老教授第一个举手反对。
但很显然,他的说辞并没有打动眼前这个铁血手腕的新当家人。
新当家人甚至没有看向这个可怜的老教授,他看向在座的所有人,略带有嘲讽地问道。
“你们都是这么认为?”
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所有人。
“好!”他拿起一份薄薄的文件,狠狠地摔到所有人的面前。
“你!读!”
很不幸,被点名的就是我。
我捡起文件,草草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本记载着近十年来,“整个”学术界的研究成果。薄薄的一本,说得恶心些,就是连上厕所擦屁股都不够用。
我一面幸灾乐祸,一面苦笑地硬着头皮念完了整本报告。
“这就是你们十年的研究成果。”新当家人冷笑地看着全场人无地自容。
“在反对这项计划前,你们最好有说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