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0点多钟的时候,学生都走了。徐幽篁把乐器放回原位,带着陈怿离开了琴房。
“很有天赋。”徐幽篁用一副欣赏的口吻说道。
陈怿秒懂他在说那个小孩:“教个拨弦就能看出来?”
“能,”徐幽篁点头,“午饭想吃什么?”
“啊?”话题转变太快,陈怿愣了一秒,最后说,“不想吃外卖。”他要是愿意吃外卖,就不会来找徐幽篁了。
徐幽篁是在留学时候才学会的做饭,跟着各种留学博主、美食博主杂七杂八地学了点,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却不属于任何一个菜系。
他把煎好的羊排滴上柠檬汁切成小块,在盘子角落衬了两株迷迭香,将口水鸡切成片淋上酱汁后均匀地铺开葱和香菜末,在彩椒炒豆角里放了一勺辣椒提味,最后又把芝士焗饭端出烤箱。
陈怿像影子似的,跟着徐幽篁从厨房这头走到那头,从冰箱走到烤箱,最后还是什么忙也没帮上,好在徐幽篁不嫌他碍手碍脚,盛出来的菜都是先夹一点喂给陈怿问他适应不适应。
陈怿吃着吃着笑了,徐幽篁问他笑什么,他不敢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第二个爹。
篁宝:我喜欢小朋友,可是陈怿不能生。小朋友我所欲也,陈怿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小朋友而取陈怿者也。(/ω\)
第18章 这锅我背
餐桌上摆着一束浅紫玫瑰,若有若无的幽香阵阵袭来。两人坐在桌角,徐幽篁见陈怿时不时看一眼玫瑰,问道:“你喜欢?”
陈怿嚼完说:“我就是想起去年母亲节给我妈买的就是这种玫瑰。花店老板扎花的时候,门口路过两个人说:‘买花有什么用啊,还不如买两根排骨回家炖了实在。’”
“……”徐幽篁抿了抿嘴,“重金求一双没有听过的耳朵,我现在已经觉得花瓶里插的是两根排骨了。”
陈怿指了指羊排的摆盘,问:“迷迭香?”
陈怿在泷城生活这么多年,见到迷迭香的次数屈指可数。普通人家要是为了摆盘好看,通常会放两根香菜,就连他常去的那几家西餐厅都是用西兰花摆盘。
他可以笃定,饶是老陈活了50多岁,口口声声说自己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要问老陈这是什么,老陈也认不出来。
“你能认得出迷迭香?”徐幽篁有些惊讶。
“认得出,《Scarbh Fair》里面有句词: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这四种香草我都认识,rosemary不就是迷迭香吗?”陈怿不敢在徐幽篁面前班门弄斧唱《Scarbh Fair》,四个单词都是直接说出来的。
绝了,真是少爷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居然知道《Scarbh Fair》里的四种香草,徐幽篁有种想给他递头的冲动。
“哪里买的?”陈怿这么问,只是单纯觉得这玩意在泷城应该不太容易买到。
徐幽篁扶额:“我种的,在阳台上。”
饭后,徐幽篁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陈怿的刷碗技能终究是错付了,不过他窝在沙发里剥着砂糖橘,就着保温杯里的nai茶,惬意得像只猫。
“冷的东西和热的东西不要一起吃。”徐幽篁收拾好厨房出来,正好看见陈怿作践自己的胃。
陈怿不甚在意,吃饱喝足开始絮叨:“徐幽篁,你说我这个寒假做点什么好?跟你学一门乐器吗?”
徐幽篁赶紧切断陈怿的后话:“我不会吹唢呐。”
“不学唢呐。”大过年的,哪有吹唢呐的道理,当然要学个喜庆点的乐器,比如……陈怿也没主意,只对着徐幽篁眨巴眼睛。
“我看这样,”在陈怿的期待下,徐幽篁一本正经地说,“我努努力,争取在过年之前,让你能用尤克里里弹出《小星星》来,解决你春节期间在亲朋好友面前才艺展示的苦恼。”
“为什么是尤克里里?那么小一把琴,跟我不衬啊!”陈怿嫌弃地撇撇嘴。
徐幽篁坐到他旁边,笑着问:“五线谱会看吗?”
陈怿摇头。
徐幽篁又问:“简谱会读吗?”
陈怿继续摇头。
徐幽篁同情地拍了拍陈怿的肩膀:“所以只能是尤克里里,4根弦比较适合你,多一根都要天崩地裂。”
“不行!”被戳中了痛处,陈怿跟着拧巴起来,“我要学最难的。”
徐幽篁也不急,缓缓说道:“我来泷城以后没给人教过钢琴,不过是你的话可以。我在lun敦当钢琴家教的时候收人200镑一个钟头,你要学的话我给你个跳楼价,200块钱一个钟头。”他看了陈怿一眼,轻飘飘地问,“学吗?”
“学!”陈怿一咬后牙槽,“是不可能学的!”
别人学乐器要钱,陈怿学乐器要命。小学里进鼓号队,学了两个礼拜就被老师赶走了,理由是他一个人能把整支乐队的节奏打乱。真要让他学钢琴,老陈怕得赔辆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