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纯站起身来,转身瞅了一眼那饱满的花瓣儿,看着花儿在微风中摇曳,怎么也闻不到什么味来。
“对了,明天会有人送自行车过来给你,电动脚踏两用,学生款,按你身高定做的。”陆添情绪变化特别大,刚才还一副嫌弃样,这会又开始笑了,“幸好你矮了点,刚好有现货。”
“自行车?”安纯这忽然想起他在车上打的那通电话。
“我经常要出差,管家也要经常为公司外出办事,不可能每天都能接送你上下课,以后你就用这自行车吧,已经帮你买了保险,你也不用担心晕车。”
安纯心里犹如温润的春风略过耳边,似乎有点暖。
陆添看了看手中的表,从靠着的墙壁上从容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他前面的鞋子,口气十分轻松,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基本不住这里,以后我的东西你无需预备了。”
安纯的心一沉,涌入心间的暖意瞬间化为飘离的泡沫。
门被关上了,陆添走了,他的泡沫也碎了。
直到安纯听到底下车库汽车车轮辗轧马路发出的咆哮声,安纯才默默地把鞋子收好,整齐地码在原处,像之前没人动过一样。
☆、6
有了新车子,安纯终于不用早起挤地铁了,虽然期间管家一直坚持说要送他,但都被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礼貌拒绝了。
陆家已经出钱给他读书生活还为他办妥母亲的事,是真的不能再欠他们的了。
这天天气正好,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安纯的桌子上,微风轻轻掠过,撩动了窗边的窗帘儿。
时果懒洋洋地趴在堆满了课本的书桌上,狐狸般的眼睛一直盯着安纯看,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继而用手臂蹭了蹭安纯。
“你真没义气,当初说好每天下课接你回家的,你怎么就跑了呢。”
安纯正在练钢笔字,小小的字体因为外来的压力被撞得歪歪扯扯,长长的一条线划出了正规正举的边框,他嘴角有点下抿,把钢笔套上盖子放一边,拿起刚刚写歪的那张纸陷入了沉思。
“跟你说话呢?”时果直接伸手碰了碰他肩膀,眼光瞥到了他手中那被打歪的字帖上,“一个写歪的字有什么好看的啊?”
安纯把字帖放一边,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道:“好好的一张纸就写错了一个,可惜了。”
“不就一张纸嘛,有什么可惜的,我赔你就是了。”说完,时果还不死心,又把第一个问题问了一遍。
习惯和不习惯,他没有得选择不是吗?就像一个人无法选择谁作为他的父母一样。可是安纯有时候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包括自己的朋友也一样。
“那天我也有事。”安纯平静地说,说完觉得似乎太过敷衍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家里人来接我。”
时果把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来。
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是数学课,班里的同学大概都听说数学老师休产假去了,过来代课的是位美女老师,于是本该安静的教室开始热闹了起来,同学们就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
安纯从小学习就特别认真,从不参与这些和课程无关的热闹,于是他安静地背诵课文,在他刚背完“琉璃钟,琥珀浓,小糟酒滴珍珠红”,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至。
刚才一直起哄的男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纯疑惑地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讲台。
只见陆添身着贴身的工整西装,柔软的刘海稍稍往两边分开,一架质地漂亮的金丝眼镜架在他略显书生气的鼻梁上,显得既年轻又帅气。
安纯头痛地捂住脑袋,怎么也没有想到代课老师居然会是他,那个在南阳市坐拥高铁公司并且雄霸一方的家伙。这事安纯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后来也是安姨不小心说漏了嘴才知道了其中一点点。
当初在南阳高铁站见他教训员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上级批评下级,却不曾想他居然是老板,年轻轻轻就就富甲一方,而且还是靠自己实力打拼出来的,着实吓了安纯一大跳。
安纯个子比较矮,又坐在最后一排,陆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安纯的存在,他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各位同学安静一下,你们的数学老师休产假了,想来大家都是知道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代课老师。我姓陆,单铭一个添字。”他停顿了一下,从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接着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念道:“另外,新的学期,经校领导商量,大家必须参与学校安排的面试作为本学期的学分考核,希望同学们都认真参与。”
讲台下一阵阵哀嚎。
安纯拿到他们传下来的文件时皱了皱眉,是关于新生入学面试的通知,他重来都没有参加过这种面试,听以前他那些朋友说,这些面试幼儿园入学面试才有的。不知为何,现在高中也流行这个?
文件中还提到需要电脑抽签,选定一个老师作为面试官,然后由老师提出问题,学生负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