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们谁也没放下谁,他没回来找她,她不是也放弃了吗?
形只影单,夜梦怅然的,有她,也有他。
蹉跎掉的岁月,是她的,何尝又不是他的?
她们讲的缘分、幸运,人为她都同意。既如此,不是更应该握紧这份幸运,又何苦去纠结过往?
一时寂静。
盛怀扬用力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都载在那深沉的眸色里。
许是错觉,夏时初竟在他眼里看见了盈盈浮动的水光。
静默半晌后,谭丫丫率先发声,“受不了啦,咱们走吧,让他俩在这儿含情脉脉。”
沈梦蝶也霍地站起来,“走走,我也回家找老罗对望去。”
夏时初移开视角,并未难为情,而是搡了一下盛怀扬,“去结账。”
“我来。”沈书周起身。
“那轮到你。”沈梦蝶摁住他,“让情场得意的人买,你嘛……”
她故意拖长音,睨了一眼林筱,“等你得意时再买。”
“那估计得我买。”林筱不客气地接过话,朝沈书周眨眨眼,“我更得意。”
毫不掩饰地调-笑,让沈书周耳根微微烫起。
其余三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林大小姐,怕是不久就能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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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丫丫和沈书周都找了代驾。
夏时初没喝酒,自然做车夫。
坐到驾驶座后,她调好位置,拉过安全带扣上,正想启动车,一偏头发现盛怀扬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停车场光色黯淡,昏黄地路灯从前挡玻璃透进来。他眉眼深邃,瞳如墨色,五官轮廓很深,平日神色总带着一份矜敛的沉稳,此刻眼眸里却是翻涌欲出的情绪。
他极少有这样的时刻,夏时初心里一颤,“怎么……”
话音未全,混杂着木质香和酒味的气息霍地逼近,盛怀扬扣住她下巴,深深吻了下来。
他吻过她很多次,这一次却全然不同。
熟悉的气息贴附上来,裹挟着的却是陌生的、让她心慌的感觉。
她睁着眼,想看清他的状况,却发现他双眼紧阖,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打颤。
这状况太反常。
夏时初抓住他的手臂,想拉开他,却被他一手扣住后颈直接扣得更紧。不仅如此,他这边将她扣近,那边还倾身压上来,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嵌入他身体里。
吻到最后,夏时初已然升起缺氧的眩晕感,窒息的恐慌让她用力拍了他的背,被他搅着舌,含糊地呜咽。
好在盛怀扬尚存一丝理智,在她晕过去前,放开了她。
夏时初刚呼吸到新鲜空气,人就被他扶着头捞了回去,重重地撞进他怀里。
缺氧导致的晕眩让她人轻飘飘的,失了力气地任由他禁锢一般抱紧,贴着他的胸口喘-息。
车内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她耳下,砰砰乱撞的他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夏时初模糊的神思渐渐归位。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仰头,对上他敛眼看下来的目光,漆黑,沉默。
“你怎么了?”夏时初抬手摸他微微泛红的脸,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拉下她的手,紧紧攥住,薄唇轻启,“去酒店。”
声音暗-哑得几近无声。
夏时初心里一磕,“不回家吗?”
“酒店。”他又重复了一遍。
夏时初盯着他的眼睛几秒,没再多问,转身启动车,朝最近的酒店开。
下车,办入住,进电梯、上楼。
盛怀扬眼神清明,看不出任何异状。但是,她已隐约感知到他的反常,也大抵明白了为什么不回去。
房间里没有通电,屋内黑漆漆的,只有屋外投来的依稀灯火,看不真切东西。
夏时初掠过他的肩膀,望着被纱窗轻掩的霓虹,星星点点,斑驳地印在玻璃上,目眩迷离。
她凝着他的黑眸,倏然想起了《江海共余生》
你贯穿我的山河,似暮色沉溺,似黯然星火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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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洗澡吗?”盛怀扬半搂着她,贴着她耳边问。
夏时初摇头,一头栗色的长发垂下来,“等一下。”
她趁着匀过来一点力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借着窗外投来的微光,盯着他漆黑的眼睛,“盛怀扬,你不打算告诉我怎么了吗?”
起初,在酒吧,他情绪不对,她以为是在吃沈书周的干醋;可渐渐发现猜错了,尤其在车上,他近乎凶狠地吻她,还有刚才那场将她逼得发抖的暴风雨,绝对不是因为醋意。
盛怀扬垂下眸来,睫毛很长,鼻梁很高,嘴唇抿成一条线,良久的沉默后,才缓道,“夏时初,我很后怕。”
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