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是车子过交接口。”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
果然,就那么一顿过后,车子又恢复了平稳。
夏时初舒口气,抬眸发现对面宁延脸色也不太好,而之前一脸嫌弃样的周奚竟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抚着他的手背。
没有任何安抚之语,但莫名让人觉得有一股甜意从那交握的双手里漫出来。
尽管知道那是缆车过缆绳的结点,但后来每次一抖,夏时初仍会禁不住心头一紧,而且渐渐变得有些神经质,远远看到缆架就开始紧张。
她什么都没说,但盛怀扬似乎感应到她身体的僵硬,一直在轻轻揉她的手掌,见作用不明显后,干脆跟她聊起了天。
“你之前不是来过华山吗?”
“嗯。”
“没坐缆车?”他问。
“坐了,但没什么印象,三四年……”夏时初猛地收住话,抬头看向他,“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来过华山?”
她同谭丫丫来华山应该是在大前年,那时他们早就分手,他怎么会知道?
盛怀扬怔了一下,缓声道,“听Mike提过。”
“Mike?”夏时初露出狐疑之色,“Mike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盛怀扬微微别开眼,“是不是你发朋友圈什么的。”
夏时初仔细回忆了下,好像当时是发过朋友圈。
“不过。”她戳戳他的手背,似笑非笑,“原来,你还时时关心着我?”
她其实刻意压低了声音,怎奈还是被对面周奚听了去。
“他岂止关心你啊?”周奚瞥了盛怀扬一眼,“他可是为你,拒了我的C。”
“师姐。”盛怀扬叹口气,“我说了,我拒你offer是因为我没有PE经验。”
周奚哼笑,“你这话有意思,哪个做PE的不是投行混出来的。”
在金融行业里,PE堪称王者之王,用圈内话就是千年老树生成的妖,类似KKR、黑石都是这一系。
都说投行门槛高,但进PE更难,国外的PE,都是一流的投资银行家外加官二代、富二代或者家族挂,是真正的资本和权利的完美结合。在国内,虽然这几年有很多二三流的机构,搞了点钱,就自称PE,让人误会PE就是到三四线扫货的。
但在业内,真正能被认可的PE,只能是周奚和宁延这样的,掌管着上百亿美元的基金,手指随便一点,就是金子。
想要进入这样的PE团队,没有多年的投行或者干实业的经历,谁能相信你有能力和经验看企业、懂企业、管企业,谁能把上亿资金随便扔给你玩?
昨晚吃饭时,夏时初就听出周奚曾向盛怀扬抛出过橄榄枝,还以为是他回国后,却不想是他来GC前。
以他的资历和水平,周奚给出的title一定不会低,加上PE可谓是投行人更高阶的追求,如果能去鸿升,他便从卖方一跃成为了买方,做金主爸爸,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放弃,跑来GC做个合伙人。
难道真是为了她?
她抬眸看了眼他,想在他脸上找寻点什么,然而,什么都找到。
周奚见他没反驳,也不再咄咄逼人,笑着转了话锋,“我上次就说过,你的offer永远有效,所以,你什么时候来?”
盛怀扬弯唇,“我会再考虑。”
“还有什么好考虑?”周奚下巴朝夏时初努了一下,“你俩一旦公开关系,一定得走一个吧,难不成你想让她走?”
不等盛怀扬应,她又道,“先不说你留在GC是屈才,就GC那一档子的烂事,就不值得你留下。”
“包括你。”她视线落在夏时初脸上,“也赶紧找下家。”
夏时初被她这话说糊涂了,挖人就挖人,什么叫GC那一档子烂事?
只不过,未等她想明白,周奚已用胳膊肘碰了下沉默不语的宁延,“去他那儿也行,锻炼几年,让他给你个Associate。”
“欢迎欢迎。”宁延立马表态,“带家属也行。”
比昨天还直白,他想要盛怀扬。
“你有完没完。”周奚照着他手背拍了一下,“还真想跟我抢。”
“奚奚。”宁延捉住她的手,要笑不笑,“这人才,谁都想争抢。而且,你凭什么说是我跟你抢,而不是你抢我的?”
“什么意思?”周奚挑眉。
宁延终于收了那副懒骨头样,坐直了身子,不再倚靠着她。
他勾起一边嘴角,目光先扫过周奚,再落在盛怀扬身上,“怀扬,你跟你师姐说说看,谁先找的你?”
夏时初在听到他那句亲切的“怀扬”时就直觉这事有蹊跷,再看周奚也是难得露出了点讶色。
而被问到的盛怀扬对上宁延的视线后,微微弯起唇,“师姐,宁队在五年前就找过我。”
“宁队?”周奚侧身看向宁延。
宁延手拍向胸口,微低头,做了个鞠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