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看出了她的怀疑,青年解释道:“贺公子先前在陈家救了我一命。”
贺斓蹙眉。
“还是先躲起来再说吧。”青年往他们身后望了望,面有急色。
贺斓已经想起他是谁,和宁宇对视一眼,跟着他进了门。
青年嘴角隐隐带着笑意,想起现在情况危急,又收起笑,一边脚步匆匆地带着他们走,一边肃容道:“被贺公子救了之后,我不敢多留,急忙回家召集了护院,想助贺公子一臂之力,可我并无功夫,便一直留在这里观察情形,不想正巧遇到贺公子。”
他回头看一眼贺斓,继续道:“敝府有个不为人知的密道,这密道只有我一人知道,又十分隐秘,可以直通城外河。”他说着,已经推开了一扇门,又快速地找到机关,打开了暗道。
这间屋子看起来应该是祠堂,机关隐在一层层的牌位后面,暗道口在牌位桌下面,很小的洞口,也很难找到。
青年松了一口气,暗道口打开,一层尘土铺面,他一手捂着口鼻咳了几声,一手挥散尘土。虽然破旧了些,不过还好,看起来还能用。他这才转头对贺斓笑了笑,形容腼腆羞涩。
“贺公子,宁公子,你们查探一下,若是没有危险,便赶快下去吧。”青年道。
贺斓扯出一抹笑,看了看宁宇,对他微点了点头,取了一盏灯烛,俯身钻到案桌底下,往下照了照,看到几个稍陡的台阶,上面都积了很厚的尘土,想来确实很久不曾有人来过。
人心难测,贺斓不知该不该完全信这人,就因为自己顺手把他从人堆里提出来,他就冒这么大危险救他们吗?
“这暗道还是我祖父年轻时挖的,那时战乱,夏州又是要塞,时不时便有乱兵抢掠,有时根本来不及逃走,祖父便挖了这地道。”青年轻声解释,听他低低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回忆。
贺斓想了想,又钻出来,对青年抱了抱拳:“大恩不言谢,事不宜迟,还请这位兄台带我们下去吧。”
宁宇闻言向她靠近了些。
青年抿唇,似乎是有些犹豫。
“那刀鬼虽没我跑得快,想必现在也离此处不远了,若是被他找到这里,恐怕你也难逃一死。”贺斓道。
“我……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二位走一趟吧。”青年苦笑一声,率先钻进暗道。
贺斓示意宁宇,知道她是让自己先走,她来断后,宁宇却坚持让她先行。看他不容一丝商量的脸色,贺斓无奈,跟着下了地道。
事发之后,宁宇一直深感挫败,这一晚都在被她搭救,她又无故被自己牵连,宁宇愧疚中又感到一丝难堪。走在最后,他暗中紧握了双拳,之后还更要加紧练习,他不允许这样狼狈的局面再次发生。
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青年往前走,地道里静静的。或许是久不使用,贺斓觉得有些压抑。
“兄台大义,敢问兄台名讳?”贺斓笑着问。
青年连忙摇头,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不敢担贺公子‘大义’这一词,我祖上便是夏州人,弊姓柏,名青,字存之。”
“柏青……好名字。”贺斓重复了一次,低声笑了笑。
“这是我阿爹请人给我取的。”柏青也笑,笑着笑着又有几分怅然。
“我叫贺斓,倒是早早取了字,叫云起,名和字都是我二师兄取的。”贺斓似乎无所觉,笑着自我介绍。
“未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柏青yin了一句诗,复露出笑容,“贺公子的名字颇具诗意。”
贺斓挑眉,笑道:“柏公子这可猜错了,是斓斑的斓。”贺斓虽然没什么文采,这两句诗二师兄倒也是念给她听过的。
“倒是我先入为主了。”柏青回身对她作了个揖,算是致歉,“令师兄必是希望贺公子生活多姿多彩,恣意烂漫的。”
“这倒是不错。”贺斓愉快地笑了,“二师兄他最宠我了。”
前面两人有说有笑,走在最后的宁宇慢慢抿起双唇,且越抿越紧,眉头也微微蹙起来。这才刚认识,还算不得相熟,就和他这么多话了,这贺斓还真是……真是自来熟。
两人又谈笑了会儿,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到底是柏青心细,察觉出气氛的不同,他轻声笑问:“宁公子呢?”
“他叫宁宇,字长空。”贺斓快人快语。
柏青失笑。
宁宇的双唇抿成一线。
“二位公子虽然性格不同,却是很要好的朋友。就连这字都有些关联呢。”柏青道。
宁宇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柏青却没再说了。
倒是贺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云都在天上飘嘛,哈哈哈……”
柏青眼角都漫上笑,与贺公子相交,着实轻松又有趣。可惜……
“我看柏兄说话咬文嚼字的,似乎是读书人?”贺斓似乎对柏青十分好奇。
“算是吧。”柏青笑了一下,“让贺公子笑话了。”
“读书人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