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如从百尺高空坠落,失重感瞬间将她惊醒,她身子一抖,呜咽着爬起来,茫然四顾,下意识想抓住什么。
一抬眼,看见侧身躺在床边的男人,手上,衣上全都是鲜血。
“月淮风!”
她扑上去,瞌睡登时没了,想触碰,又害怕弄疼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月淮风!你受伤了!”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受伤了,也不去医治,躺在床边吓唬谁呢。
乔荞拍着他的脸把叫醒,他面白如纸,唇色也浅淡,看起来很虚弱。
“你怎么受伤了呀,我去叫白九天。”乔荞说着就要走。
“别……”他一把握住他手腕,“别,别让他们知道,是易林川刺伤的,但你不用怕,他已经死了。”
“啊?”乔荞困惑挠头,他的事她一直都不怎么懂,叫她配合的时候她就跟着去,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呆在,也不明白那什么川要来刺伤他,只知道受伤就得医治。
她扭开他的手腕,“我不告诉白九天,我就去找点药,你流了好多血。”
乔荞急急奔出去,转到白九天屋门前,曲指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问:“水姐姐在吗?”
屋内白九天正要应声,水千灵忙捂住他的嘴,跟他咬耳朵,白九天皱眉听完,了然点点头。两个人都没说话,坐在榻边施了个隐身咒。
不一会儿,门被缓慢地推开,一双小脚轻轻探进来。
乔荞转了转眼珠,见四下无人,而正对着门的柜子上有个托盘。里面纱布、止血药等俱都准备好了,她悄咪咪拿了就跑。
还真是凑巧,万事俱备只欠老娘。
该配合他演出的当尽力表演,乔荞回屋,把托盘搁在床边矮柜上,为他除去衣物,垂着眼仔细清理他腰间的伤口,敷上药,再一圈一圈缠好。
他如今这具身体倒是比原来那个要好,身量更高,腰腹紧实,沟壑分明。不仅是好看,还好用,她大腿两侧的皮肤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衣服要洗吗?”乔荞问。
“不,待会我自行销毁。”月淮风撑着身子靠在床边。
乔荞哦了一声,把染血的脏衣服踢到一边,搀着他到榻边坐下,把床收拾干净才扶他回来躺着。
帷帐掀开,月淮风看着她忙前忙后,烧水沏茶,在外间点了个小炉子熬粥,打扫屋子。
“不用忙了,这些事叫白九天来做就好。”本意是想看到她的关怀和照顾,等她真的忙起来,他又舍不得她受累。
别又累死了。
乔荞挽着袖子擦桌子,旁边小火炉上砂锅咕噜咕噜冒着,她语声平淡:“不是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受伤吗,我虽然只是你名义的娘子,但既然签了合同,在上界,我就是你真的娘子。何况以后我还得指望你生活,当然要照顾好你。”
他心中涌上一丝甜蜜,笑意在眼尾扬起,指腹磨挲着腰上的绷带,抿唇看过去,见她往砂锅里丢了三把粗盐。
三把,粗盐。
盐。
粥熬好,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到了身边,但他此刻多么希望她不要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
乔荞听不见他的心声,甜甜笑着坐下,小嘴撅起,呼呼地把粥吹凉,送到他唇边:“夫君,尝尝我的手艺。”
对上她晶亮的、饱含期待、温柔的目光,月淮风木然启唇,视死如归。
!!
等等。
好甜,是糖!
他晦暗的眼珠募地亮起来,齁甜齁甜的,但比盐的滋味好太多了。
她微眯着眼睛,一脸得逞地坏笑。
一碗甜粥喂完,乔荞又给他喂了茶水漱口,坐在他身边,轻轻按了按他腰上的伤口,“痛吗?”
这点小伤,残余在伤口的剑气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大概今晚就能完全愈合。月淮风说:“痛。”
“但不是有意要骗你,那个……只是一具化身,这具也是。”他解释,也是准备摊牌的意思。
乔荞表现得非常通情达理,“我猜到了,你逗你玩呢。以前你不是就说过,风槐是假身份吗,你不相信我,不告诉我,我都能理解的,你已经对我很好了。你的事,是你的事嘛,我知道很机密,所以我从来也没打听过。”
“但是你也别误会。”她又急急地摆手:“我照顾你,是回报你的恩情,跟昨晚的事情没有关系。反正你也是化身,我们只是假成亲,昨天也没真的做那事,咱俩都不亏。”
月淮风瞠目结舌,他才说了一句,她就一下说了好多话,把他剩下的话都堵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饮食男女,各取所需,我都懂,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她笑意温柔,却字字如刀:“以后回了下界,这些事就都忘记吧,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
她低头理了理裙摆,起身给他拉上被子,行动间,领口透出小片肌肤,依稀可见颈间前胸点点红痕,是昨夜种的桃花。
明明才吃了一碗甜粥,唇舌,心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