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闻泽离开,凌闻锦冲林昭诺说:“林侍读可知三哥何时与东方尚书如此熟稔了?”
林昭诺当然不知道凌闻泽跟东方沃什么时候有了交集,东方沃虽然是他父亲的手下,但此人一向与林丞相政见不太相合。林丞相对东方沃,算是既欣赏又憎恶。更何况,明日他便不再是凌闻泽的侍读了,凌闻锦的这声“林侍读”,连同问的这个问题,显然都是在嘲讽他。
攥紧了拳头,林昭诺垂首答道:“下臣不知。”
凌闻锦嗤笑一声,径自拉着梁苍穹坐下,两人继续聊天。
被无视的林昭诺郁郁而坐,拿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其实凌闻泽有好些问题想问东方沃,比如出宫建府的事儿、上哪儿找矿石什么的,不过现在他还没跟雍帝挑明,没有雍帝的首肯,以东方沃刚才的表现来看他肯定不会细说。所以凌闻泽只是跟他闲聊些有的没的,也算提前打打关系。林丞相那边他不打算多来往,东方沃却是要结交的。
东方沃看只剩他们两人了,便主动提起了前几天的事:“上次在宫道上,卑职与洪大人…”
凌闻泽打断他:“我那时候只是走错路了,东方大人不必介意。”他对东方沃和洪生的基情也好jian情也罢完全没兴趣。
东方沃眼眸一转,笑道:“原来如此,卑职谢过殿下。”然后便不再提此事,开始聊些其他的,两人相伴的茅厕之行在亲切而友好的氛围中顺利进行着。
等回到宴席之上,东方沃从他们桌上拿起自己的酒杯和酒壶,却惊讶地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但他只是笑笑,放下酒壶,向凌闻泽几人道了别,拿着自己的酒杯回到庭前那片热闹中去了。
凌闻泽终于发现,身边的林昭诺正单手撑着脑袋,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凌闻泽只觉得被他看得浑身一冷,这才瞥见桌上的三个酒壶像是都空了。
他拿起一个酒壶晃了晃,然后看着林昭诺:“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把这三壶都喝光了?”
林昭诺明显是已经醉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凌闻泽只好叹口气,看看旁边看戏的凌闻锦和梁苍穹,说道:“行吧,反正等会儿就可以走了,我给这孩子送回丞相府去吧。小五,你跟苍穹一起吧。”
凌闻锦不大乐意地说:“三哥,让苍穹帮忙送他回去就行了。”
凌闻泽摇摇头:“怎么说今天他也还是我的侍读呢,林丞相那边我暂时不打算多结交,但是他儿子跟着我出来醉成这个样子,还是我送他回去吧。”
总算熬到可以离开,凌闻泽他们四个借着座位便利,也没跟诚王打招呼就离开了——反正诚王那边已经被灌醉了。
四人来时便是两辆马车,本来是计划宴席结束后凌闻泽和凌闻锦一辆直接回宫,梁苍穹和林昭诺乘另外一辆先后各自回家。但是现在林昭诺喝醉了,凌闻泽打算亲自送他回丞相府,所以跟凌闻锦和梁苍穹道了别,架着路都走不稳的林昭诺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平稳前行着。凌闻泽借着挂在车内的灯笼,看着林昭诺坐在那一副乖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以为你会撒酒疯,没想到喝醉了反而变乖了。”
林昭诺像是没听懂他的话,露出个不太明白的表情来。
凌闻泽知道他现在也听不懂,一时觉得有趣,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低声说:“作为一名长者,叔叔要告诉你一个人生道理——以后不要那么骄纵,不然,会挨揍的。”
好在丞相府距离诚王府并不远,毕竟都是接近着皇宫建的。
等到了丞相府,凌闻泽亲自架着林昭诺送回了他的房间。刚把林昭诺放在床上,林丞相就过来了,自然是一片惶恐感谢之言。
凌闻泽耐心与他寒暄几句,离开前又说:“对了,我今日已满二十岁,烦请丞相明日转告昭诺,今后不必再去找我一同上朝了。”
林丞相听得一愣,却也只好点头应了:“多谢殿下这些年对小儿的照顾。”
凌闻泽道了句“应该的”就离开了。
床上背对他们的林昭诺却睁开了眼睛,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凌闻泽回来的时候执鸢自然是在等着他。
凌闻泽想起来收到的礼物,便一一打开看了。小五送给他的果然是个木雕,凌闻泽只看得出那是两只鸟,执鸢告诉他那是一对鸳鸯。
执鸢问他:“五皇子殿下怎么会突然送殿下礼物?”
“哦,今天是我二十岁生辰来着。”
凌闻泽不甚在意地解释了一句,就去洗澡了。
执鸢看着他走开,将那木雕的鸳鸯小心收好,心中思绪万千:凌闻泽二十岁了,他可以娶正妻,出宫建府了…
等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凌闻泽觉得自己失眠了。
[略略略]
看着凌闻泽沉默而尴尬的样子,执鸢掩去眼中的失落,背对着凌闻泽躺回去了。
凌闻泽看着他的后脑勺,觉得自己更加失眠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