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们整个恋爱都没什么特别的回忆。
我后来经常想起的只有一件事,却与孟亓有关。
那天你考的很好,心情也不错,我说送你回家你没拒绝,路上告诉你班里有人给咱俩起了个CP名,你打断我,问是不是叫“桃树”,我说你真聪明,你笑开了,说这帮人真是没创意。
我却很喜欢。
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加在一起,多么的宜室宜家。
正笑着,无意间看到汽车玻璃反光照出的人脸。
我心咯噔一跳,立刻想起那是运动会上一动不动望着你,和你共同站在领奖台上的孟亓。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余光打量了他一下,觉得构不成威胁,也就没再多想。
等车到站了我送你下车,目送你的身影消失于眼前,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就到花摊去买了束花,挑花的时候发现孟亓居然也跟了下来,他也在看花,我知道那只是一种伪装,他本质上是在观察我。
你那天问我是否对自己外貌有所误解,我忘记告诉你的是,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不然也不可能大着胆子去向你表白。
因此当孟亓出现,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让他打量我。我想,我们外形上的反差若不能令他自卑,也该令他知难而退,等离开的时候,我故意瞥了他一眼,很不经意那样。
情敌对情敌最深的蔑视。
说实话,我现在后悔当初那样做了。
因为一周之后,你就判了我死刑。
那天是3月26日,一个寻常的周五,你爸在学校门口拦住了我,说要和我谈谈,你不让,昂着头,双眼充满反抗,像一头倔强的牛犊,把我护在身后。
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怕给你惹麻烦,于是按照你的指示一言不发跟在你身后,随后你和你爸回家了,我在原地站了好久。
然后第二天,你就宣布要和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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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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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一棵树
第53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下)
你是怎么说的呢,让我想想。
你小心翼翼,问我:“你之前说,我们如果试过还不行的话,还能再做回朋友,还算数吗?”
我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看你皱着眉,丧着脸,很是懊恼的样子:“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以后我们都没法好好面对彼此了。”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你,那么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我还是想坚持:“再试试吧。”
我小声的说,几乎呢喃,这四个字,真的用尽了我所有的骄傲。
你却一心想结束话题:“还好我们只在一起半个月,人生那么长,相信我,半个月的回忆没有多少,说忘很快的,以后你会遇见更多好姑娘,上了大学天地就更广阔了,你也会喜欢上别人。”
你这话我倒背如流。
因为你当时条理那么清晰,讲话的时候神情那样诚挚,甚至直视我的眼睛,不给我闪躲的机会。说完话之后,你见我不言语,便转身就走了。
我就这么被你抛弃在原地,小孩被抛弃尚且能哭喊几句吧,女生失恋好歹还能撒撒娇吧,可我呢,我不想令你厌弃,更不愿被你轻视,我知道纠缠只会换来你的厌恶,而沉默或许还能令你尚存一丝愧疚。
于是我站在那里,静静说服自己,脑子里飞速运转我以后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其他盯着我们的眼睛。
那一刻我觉得,我就像天地之间一棵孤独的树,阳光不照耀我,雨露不滋润我,鸟儿不栖息于我。
回到教室之后,你在低头做题,我看了你一眼,低头走到座位上,不敢承受其他同学哪怕根本没有深意的眼神。
同桌问我:“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怎么样,你家桃子也闷闷的,你俩吵架了?”
这话就像是拿牙签,在我伤口上一下一下的摁,尖锐的痛苦我至今难忘。
然后我笑了:“我们分手了啊。”
漫不经心的语气,为了不被你看低。
然后你肩膀忽然僵了一下,我看出你想转身却不知怎么面对我,于是我拍拍你,见你转头,很平静的说:“怎么不告诉大家呀?”
你试探的看着我的眼睛,顿了两秒,才笑:“对啊,我们现在就是好朋友。”
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同学看向我们,姚勇走过来,问:“太突然了吧,谁提的?”
我悠悠看了你一眼,想说“和平分手”这样令我们彼此都不太尴尬的回答,你会错意了,忙说:“陈树提的,他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
大家一片咋舌,姚勇审视的看着我说:“看不出来啊。”
你特别冷的回他:“我是当事人,我会骗人吗?陈树是个好男孩,我和他在一起时间虽然短,但很开心,我们以后做朋友了,不希望有人说三道四。”
陈西桃,你真贴心。
可我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