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她逃跑了,一路上遇到的风景却总与他有关,才意识到,日程万里,却仍未逃出他的领土。
于是她奔跑返回,到原地,找到他,问:讲给我听?
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命中注定。
有些事,她不问,他不说,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她问了。
或许正如那日他所说,你知道,从这一天开始,很多事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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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亓起了个大早,睡眼惺忪的到卫生间洗脸、刮胡子、吹头发,兵兵乓乓一早晨。
姥爷出门晨练,回来买了粥和油条,问孟亓你吃不吃,孟亓说,刚刷完牙喷完香水。
言外之意是不打算吃饭了。
姥爷笑:“臭小子,这是出去约会?”
孟亓也笑:“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孟亓进屋换衣服,把一大堆衣服全倒在床上,试了四五身才决定穿什么。临走前,他将枕头底下的一个黑色本子掏出来,轻轻抚摸了两下,装进包里。
下决心之前人是沉重的,就像天气Yin时满天厚重的云,而决心已下之后,心情顿时变成了垂落的雪。
那样的轻快,他吹着口哨出门,乘10路公交车,坐8站直达陈西桃家门口。
他知道陈西桃这时候还窝在床上。
于是并不着急进去。
陈西桃家小区对面有个卖花的摊子,从几年前就一直在这卖,好些年了,卖的花没涨过价,至少玫瑰没涨价,还是三元一枝。
他买了一枝白玫瑰,拿花朵和路旁台阶上的雪比了比,白的各不相同,一个柔和,一个轻盈,触感也不一,前者绵柔,后者软凉。
雪和玫瑰加起来,就是她给人的感觉。
就决定送这枝给她。
孟亓心里有股悠闲的期待。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喂,在你家楼下,不知道你住在哪个窗户里。”
听得一阵踏地声,又刺啦一下,再抬头有人从六楼窗户探出头来。
陈西桃喊:“你疯啦!”
“快下来,怪冷的。”他说。
半小时后陈西桃才从楼上下来。
她穿格子半身裙,雪地棉,上身是一件毛绒大衣,化了妆,挺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可开口却河东狮吼:“孟亓,你想死是吗?”
“漏了个字,应该是,想死你。”孟亓特自然的说出一句话,没有嬉皮笑脸。
陈西桃无奈:“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等我电话你再出门?”
孟亓说:“可现在都十点了。”
“十点很早吗?”
“我上学迟到还得6点半起呢,你说十点晚不晚。”
“……”陈西桃不说什么了,她跟他说话怕折寿。
孟亓递来一枝花。
“给你的。”
陈西桃看了眼花,又抬眼看了下孟亓,最后左右瞅了瞅周围,才没接,问他:“干嘛带花给我?”
孟亓说:“一枝花,正式追求你的标志,这叫仪式感。”
陈西桃尴尬的干咳了一下,接过花,眼睛不自觉左右看了看,说:“走啦,出去吃饭。”
她接了。
小小的举动,惹他笑了:“我选地方吧。”
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海边。
但是因为雪天路滑,他们还是打车过去。
这两天寒chao,海边风很大,刺骨的冷钻入衣襟,孟亓从陈西桃右侧走向左侧,风被人蛮横的阻挡下来,不再冒犯女生。
孟亓带她到一家店铺不大的面馆停下。
面馆外面的墙体上装满了贝壳和海螺,门上涂了淡蓝色油漆,门柱上的美人鱼风铃叮咚响。
像个童话屋。
打开门人间烟火却扑面而来。
进门后老板招呼:“欢迎光临。”
“诶,是你啊。”老板娘先看到走在前面的孟亓,顿了下,喜笑颜开,接着又看见陈西桃,愣了下,又笑,“小姑娘放假了?”
孟亓和陈西桃找了个座位坐下,店里空间不大,一共就放了四张桌子,为了省空间,桌椅摆放的紧凑,孟亓坐下后把袄脱了,让活动更自如些。
那会才十点多,店里没其他客人,老板娘只招呼他们二人,笑问:“你们俩认识啊。”
孟亓点点头,又要了碗海鲜面,加两根烤肠,陈西桃和他点一样的面,老板娘去后厨忙了,陈西桃问孟亓:“你怎么也知道这里?”
这家店是新开的,可是老板大家都熟悉。
老板之前在海滩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摊,放学之后常有学生过来光顾,生意很好,陈西桃常来吃,跟宋明扬也来吃过几次,后来上了大学,陈西桃还一直想着这一口,偶尔会去学校食堂吃海鲜面,但味道和家乡味是不能比的。
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除非是本地人,否则是不常光顾的。
可听老板娘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