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杨姨忙一下午做火锅,是白忙活,又令杨姨提早下班,更是白忙活一场。
偏偏这晚她请假没来。
第一次体验到一个人吃火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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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母亲说过,如果不开心就好吃好喝一顿,心情会好很多。
孟亓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在真正低落的时候,食物是不可以疗愈心灵的。
当晚失眠了,第二天早自习姗姗来迟。
同学们的读书声就像是催眠曲,孟亓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后座有人争吵。
好像是谁弄掉了谁的杯子,又不肯捡,反而将杯子踢到一边,于是两个人就产生了龃龉。
其中一人声音发颤,又是恨又是忍,问:“不捡就不捡,为什么要踢坏?这是我爸给我买的。”
另一人吊儿郎当,笑:“你爸不是死了么,这杯子从Yin间给你送来的?”
那人一听就要上去揍人。
推搡了几下。
孟亓烦躁的抬起脸,顺手抄了桌上的两本书,朝后狠狠一扔。
“嘭”的一声,像把墙砸了个洞,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孟亓最烦被人吵醒,偏偏还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他将凳子一踢,插兜走到两个人面前。
这俩人他都眼熟,但只有一个知道名字,主要是好记,叫马良。
马良率先叫哥,说:“哥你睡你的,我们出去说。”
孟亓Yin沉着脸,满脸写着不爽,扫了他一眼问:“你把他杯子踢走的?”
“是。”另一个人抢先答。
惹得马良压声骂了句:“王鹏飞你别不识好歹。”
“老子看是你不识好歹!”孟亓一耳刮子朝马良头上拍过去,他拧眉,满脸的不耐烦,“你刚才笑话他没爸是吧,那你呢,你爹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孟亓厌恶的扫了他一眼,说:“道歉。”
马良不是学校里混的好的那一波人,顶多算是他小弟的腿毛,在小弟面前混个脸熟,便作威作福的角色。
他遇到孟亓便威风不起来,憋得满脸通红,闷了半天才说:“对不起。”
王鹏飞推推眼镜,文弱但坚定,说:“我不接受,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接受。”
这不是他故意刁难,他手里还握着杯子,杯身裂开像一道伤疤。
孟亓看了眼那杯子,用劲儿踹了马良一脚:“再他妈冒冒失失,老子饶不了你!”
马良被踹倒在后排椅子上,将桌子碰倒,书掉下来砸了他一身。
孟亓不在意的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座位上。
齐卡拉凑过来:“行啊孟亓,刚才可真帅。”
“烦。”孟亓摸了摸鼻子,有点想抽烟。
齐卡拉问:“你怎么困成这样?”
孟亓又打了哈欠,蔫蔫的像个抽大烟的,说:“昨晚失眠。”又看了眼教室前面的表,“第一节 课都下课了。”
“是啊,你不是交代你同桌课间Cao再喊你吗?”
孟亓断片了:“有吗?”
“说是要打球。”
孟亓想了想才记起来:“我最近总是说些容易忘的话。”
齐卡拉眼眸一转,问:“听马轩说你那天喝多了。”
孟亓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说什么,便点点头。
齐卡拉努努嘴:“我就知道他们是故意灌你的,要说那个周问渠,还真不是什么正经人。”
齐卡拉是笑着说这话的,话音刚落,她便心一紧,察觉到气氛冷了下来。
孟亓整个人还是懒懒的,可目光却利,他舌头顶顶脸颊:“以后别让我听到这些话了。嗯?”
语气里没有很深的责备,却暗含强硬的提醒,齐卡拉的心一下就坠到冰窖里,还好这时候忽然响起的上课铃解救了她。
上课铃响,昏昏欲睡,下课铃响,Jing神抖擞。
孟亓发现,人的生理反应才是最诚实的。
他连续半个多月没有逃课,于是他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学生了。
从周日下午的加课捱到周五放学,孟亓每天往返于学校和家,这让孟敏感到奇怪。
孟敏这几日频繁的跟给杨姨打语音电话,问孟亓真那么乖?却不知道孟亓早就和杨姨达成共识。
开玩笑,他每天都让杨姨提早下班回家陪孙女,杨姨早就不是孟敏专属的盯梢人了。
这日杨姨刚挂上孟敏的电话,那边孟亓的手机又响起来。
还是孟敏,她查岗,将杨姨提到的事情核对了一遍,完了大惊失色:“儿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合着我无恶不作才正常?”孟亓嗤之以鼻。
原本之前孟亓考了个年级第五,就让她惊讶的一晚上没睡好,这段时间孟亓完全转性,成了个乖小孩,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