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敏笑:“你才来白市上学不知道,白市就属秋天最好了,就是有点短,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好了。”
陈西桃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敏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又说:“唉,想起来,我竟在白市单打独斗十五年了。”
陈西桃上网搜过孟敏,她没有配偶,独自经营一家外贸公司,前几年经营惨淡,近五年气势如虹。
一个单身女人,在白市这样寸土寸金,摔一跤就能把人跌碎的地方,身家清白,勤苦自立,咬牙拼出了一亩三分地,足够令人敬佩。
孟敏没有聊太久,陈西桃毕竟是个陌生人,她的温柔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理性的模样,随后她给孟亓打了个电话,得知孟亓去广场玩滑板了,勒令他马上回家。
孟敏的话还是奏效的,没一会儿孟亓就回家了,陈西桃先到书房等他。
孟亓拿了个脆桃进门,边啃边说:“给你商量个事。”
陈西桃抬眸看他:“说。”
孟亓笑:“以后上课,咱们各干各的成吗?我不给你添麻烦,你也别给我添堵。”
陈西桃没有马上回答孟亓,她把他这话咂摸了一下才说:“免谈。”
“钱又不少给你。”
“你听五分钟都好,但是不能不听。何况,谁跟你说钱不少给我?你妈妈给我定了目标的,我完不成就拿不到薪水。”
“我说你怎么那么轴呢,原来还是为了钱。”孟亓撇嘴。
陈西桃失笑:“你这话说的,咱俩是雇佣关系,不跟你谈钱还谈感情么?”
孟亓咬桃的动作顿了顿,又说:“烦死了,随你便吧。”
陈西桃摊开课本:“咱们从高一开始捋知识点。”
半小时后,孟亓对着课本第六页的集合题皱眉,说:“没听懂。”
陈西桃放下课本,咬牙笑道:“半小时了,光集合就捋了两遍了,还不会?”
“不会。”孟亓耸肩,理不直气也壮。
陈西桃深吸了一口气,定定与孟亓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搞得孟亓先别扭的移开眼。
她起身,走到孟亓身边,俯身,善解人意的笑说:“没关系,你哪里不会,我给你一点点讲,等你会了,咱们再讲下一个知识点,今天说什么也得把集合啃下来。”
她离他这样近。
孟亓屏息凝神,不敢正常喘气,更不敢动弹半分。
她头发垂在他旁边,她每动一下她头发上的香气便往他身上涌一下,就像一股股无形的浪纹。
那是种有些沁甜的香气,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姥爷家院子里种的桃花,白天摘一瓶放在床边的案头上,晚上将睡未睡时,影影绰绰,暗香袅袅。
“孟亓。”
陈西桃冷不丁叫了他一声,示意他认真听讲。
孟亓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他猛然站起来,胡乱抓了把头发骂了句“Cao”,又说:“烦死了,讲的什么破玩意,听不进去!”
刹那间,空气都凝固了。
静了一两秒,孟亓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好突兀,不过他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他不是一直都挺混么?发个脾气还不合理吗?
于是他比刚才还恶劣,把书一甩,散漫又嚣张的说了句“不学了”,就摔门而去。
门被摔出震天响,陈西桃气的把手上的笔一扔,吐槽“什么玩意儿啊”。
这天又是提前下课的。
陈西桃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孟敏正在吃夜宵,她还没给孟敏解释,孟敏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便让她先回。
陈西桃走出孟亓家大门的时候,
手机上的时钟刚从19:59变成20:00。
富人区总是更静谧一些,夜凉如水,三两只飞虫盘旋于路灯下,旁边绿化做的很好,草木气随着晚风一点点飘进心脾。
这让陈西桃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没回头,一步步往外走。
她身后的建筑物里,二楼有个窗子发出了明黄色的亮光,孟亓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那个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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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课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爽。
陈西桃把脚翘在桌子上,给脚指甲涂上暗红色的指甲油,旁边手机里赵明英正织围巾,她每年都会亲自给家里人织围巾,手艺比街上卖的还要好。
她们两个人各干各的,互不讲话,当视频打到15分21秒的时候,陈西桃把涂好的脚趾头伸在镜头前,问:“漂亮不?”
赵明英温吞的一笑,说:“你脚白,涂红的好看。”
说完之后她又继续织围巾。
视频电话是赵明英打来的,可是接听之后,她又和往常一样不怎么讲话,或者是不知道该讲什么,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
陈西桃觉得没意思,要是她亲妈王丽准会说:“涂什么涂,涂一脚甲醛!”
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