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又觉得会让白清妍误以为她是在争风吃醋,失了气势,她迅速撤回,重新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
徐棠:真心求我原谅?禹山医院住院部2205。
刚发过去,白清妍的聊天窗口显示“正在输入中”,她等了半分钟,正在输入状态停停走走,一秒钟憋不出半个屁,徐棠实在没耐心,随即关了聊天框。
视线一转,她仿佛看到阳台里坐着一个人。
“季愈?”她眨眨眼睛,不确定地问道。
坐在阳光下的那道身影忽地动了动,脸稍向门口侧了侧,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抖落一地阳光。
她觉得自己应该没眼瞎,抿了抿唇,“不是季愈?”
那人可不就是季愈?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
轮椅轮胎转变方向,修长的手指紧握轮椅扶手,他推着身下的轮椅进了病房。
“醒了。”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说完他把轮椅转向阳台的方向,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徐棠摸摸鼻子,小声地念叨一句“忍”。
她拿了个枕头压在背后,勉勉强强坐起来,旁边的输ye杆挂着两袋空袋子,手背上的针管不知何时被拔下来,滴着仅剩的最后几滴ye体。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没有睡在你的病房吧?”
说话的时候她特意看向靠窗的墙边,空荡荡的,并没有挂那幅画,而且这个病房多了一个阳台。
季愈不知在想什么,不作声响。
她捏着手机敲了两下,重复刚才的话。
轮椅微动,季愈的声音传来:“你在和我说话?”
这里除了她和他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徐棠瞥见他那双眼睛,安慰自己他看不见病房的情况,可能以为还有别人。
她能理解,她一定能理解。
徐棠耐着性子询问:“我问,这不是你的病房吧?”
季愈:“不是。”
徐棠就等他这个答案,“那你怎么一副我睡了你的床的样子?我还以为我鸠占鹊巢霸占你的房间。”
季愈抿起嘴,又不说话了。
徐棠托起下巴,认真地观察他,他的大半个身子被沐浴在晨间的日光,微蹙的眉头拢住一束暖色阳光,眼睫沾染细碎的金光,仿佛在睫毛上跳跃舞动,而后顺着高挺鼻梁蔓延往下,印染得苍白嘴唇稍显血色,轻轻抿着。
她看得入神,突然轻笑了声,扬扬下巴随口道:“哎,好歹我帮你捡过两回东西,你就对我这么冷漠?”
季愈这次终于转过来面向她,淡淡地说:“你想说什么?”
徐棠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徐棠,双人徐,海棠红近绿阑干的棠。我妈找算命的给我算了算,说我缺木,所以给我取了这个棠。”
她顿住,等着季愈主动介绍自己。
季愈面色依旧淡淡,如她所料开了口,却是仿佛没听到她先前的话:“你朋友有点事出去,预估十分钟后回来。宋融五分钟前去拿早餐……”
他摸向腕间的手表,沉默几秒,“到了。”
话音刚落,宋融提着大袋小袋进来。
“小美女醒了啊,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啊?”
徐棠摇摇头,视线不由得看向他手里的袋子,问:“有我的份吗?”
宋融一脸抱歉地解释:“小陈护士说你下午有手术,要禁食禁水,所以我只带了易小姐那份……”
徐棠摸摸肚皮,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她记吃不记打,早就忘记昨晚急性阑尾炎发作时的那种痛感,小眼神不住地瞄啊瞄,眼睁睁地看着宋融把一堆早饭一样样放在桌上,然后把其中一碗豆腐脑递给季愈,接着又把勺子放到季愈的手边。
徐棠心想,这条鱼还真是身残志坚,自强不息,眼睛都看不见了,独立自强自个儿吃饭,不给旁人添一点麻烦。
这人不仅自立顽强,吃个早饭像在喝红酒吃牛排,慢条斯理地舀一勺豆腐脑入口。
然后他突然皱了皱眉,面不改色地慢咽下去。
徐棠注意到,自这一口之后,他似乎没有再动过那碗豆腐脑。
直到这一老板一助理解决完早饭,她的好姐妹才匆匆回来。
“易小姐别客气哈,我们这也算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指不定之后我也有让你帮忙的地方。”
“宋先生客气了,有帮得上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季先生和宋先生有空过来串门。”
“一定一定,我老……”
“宋融。”
宋融立刻止住嘴,和病床上的徐棠挥挥手,随即推着季愈走出了病房。
徐棠又叹了口气,稍稍侧身面向易文姝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易文姝故作不知,拿起宋融给她带的一份豆腐脑,小口舀着吃,边吃她边反问:“你说谁?那位宋融先生吗?”
她咽下那一口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