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阳透过干净玻璃铺满白色的病房,靠窗的白墙上挂着一副灰色调的风景油画,一棵巨大的树向左侧倾斜,旁边另一棵同样倾斜的干枯树下,一位母亲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采摘果实。
一个男人身姿挺拔地立在窗前,白衬衫袖口微微上折,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腕,修长手指虚虚握成拳,单薄的背影被光线镀了一层淡金。
细长的输ye针管慢慢地被推入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小陈在边上嘱咐着:“换季气温变化大,下次出去还是多带一件。要是顾医生知道您烧还没退就往外……”
手机声音陡然划破沉闷的气氛,小陈一个眼刀扫过来,门口的那位罪魁祸首吐吐舌头,立刻把手机按掉,低着头给人回消息。
“季先生,您先等我一下,我下楼把今天的药拿过来。”
小陈不放心地看他的手背,她早习惯他沉默寡言的性子,见他没反应,一步两回头地走到门口,拿眼色示意徐棠别惹事。
徐棠点头如捣蒜,乖乖巧巧地目送小陈走出走廊。
她转过头,脚步稍稍往里挪近一步,靠在门框上看窗边的那个男人。
在那之前,他已经摘掉帽子,露出略显苍白的脸庞。
穿着衬衫的身躯瘦削单薄,衣摆扎进休闲西裤里,仍多一丝空余。色调的光线由窗口洒在他的身上,却仿佛丝毫不能温暖到他。
莫名生出一种厌世感,灰暗、消极、沉郁……与墙上挂着的那副《蒙特枫丹的回忆》尤为相衬。
他的身形忽然动了动,扎着针管的手背摸索着在窗台,像是在寻找某样东西,手指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慢慢触碰。
终于碰到一边的保温水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收拢捏住杯盖提起来,不成想杯盖没有捏紧,提到半途,杯身猛地脱落,水洒了出来。
季愈下意识弯下腰想去捡水杯,扎针的那只手又被扯到输ye管,输ye杆摇摇晃晃瞬间倒下来,即将造成一场事故。
徐棠快步冲进去,蹲下.身一面拿起倒在地上的输ye杆,一面又捡起保温杯。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没出声,默默地把输ye带重新挂在杆上,随后转头看向季愈的手背。
右手手背上贴着的纱布块慢慢地渗进血,
“滑针了吗?”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我去叫护士过来。”
话落,他已经摸到手背,趁手把输ye针拔了下来,药水滴滴答答从针头上滴下来,地上的毛毯很快被浸shi小小的一个圆点,落在他的脚边。
她愣了愣,又重复了一遍:“我去叫护士来吧。”
“不需要。”
嗓音清冷低沉,又带丁点儿沙哑,像是长时间不说话,喉咙里像是含了口沙子似的粗粝感。
他说完,手碰着旁边慢步走到床头,按了上方的呼叫器。
徐棠两次被他无视,面上露出略微尴尬的微妙表情,他看不见,好歹挽回点颜面。
值班的护士快步过来,看见她在病房不由得一愣,随即又给季愈重新换了个手背扎针。
徐棠退开几步,安静地立在不远处。
护士告诉他药水的量,照常叮嘱几句。
男人挺拔身姿背对门的方向坐着,没有转头,语气不咸不淡:“我不喜欢病房里有很多人,麻烦以后任何探望我的人都帮我拒了。”
第3章 棠棠,你被三了。
徐棠看看季愈,又看看护士,面面相觑,一时分不清他有没有在内涵她。
徐棠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没必要这么严格吧,她只是路过多停留十几分钟,顺带乐于助人帮了个小忙而已。
鲫鱼可以改名成刺猬了,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刺。
值班的护士冲她挤眉弄眼,连忙不停地和季愈道歉。
见季愈没再说什么,护士连忙虚揽着徐棠,带她走出病房。
徐棠怕小陈被同事误会,解释道:“我只是路过,看见东西倒了,所以就进去帮了下。”
小陈的同事毫不在意地向她摆摆手,边走边说:“我知道。你还别看季先生长得年轻帅气,但他这人有点冷。他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听他开口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而且他不喜欢见人。想想也是,天之骄子瞬间成了看不见的瞎子,任谁心里都接受不了。”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好像是建筑师,还开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听顾医生说,季先生在国外拿过很多奖,你们明川很有名的那个温泉酒店也是他的团队设计的。”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小陈的同事止住嘴没有再八卦下去,朝那一边努努嘴,小陈拿着药正好和季愈的助理一并走来。
徐棠看见季愈那位热情洋溢的助理,莫名涌起一阵心虚,恰好手机又进来了一个易文姝的电话,她接通后乘上电梯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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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姝和同事在楼下等她一起吃饭。
一群人在医院附近随便解决乐午饭,忙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