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钟爱山眼里,她就成了那种爱而不得心生怨恨的人?
她明明那么大气!
思及此,钟可可不服气地反驳,“你怎么就知道他对我没意思呢,就不能是他后悔了过来挽留我,被我拒绝吗?”
其实这番话也是在试探。
但钟爱山却全无察觉,兀自乐呵了声,“我说闺女,咱能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
钟可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眼神里有愤怒挣扎还有无语。
然而这些情绪通通被钟爱山无视,他把刚买回来的海鲜放到清水里,一边收拾一边闲闲道,“我是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爱恨情仇。”
“……”
“但有一点,我知道。”
“……”
“人家要是对你有意思,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现在。”
闻言,钟可可:“……”
好有道理。
她竟无法反驳。
-
因为钟爱山“爱的教育”,钟可可深深感受到了父爱与母爱的不同。
这事儿要是换做许琳。
估计转头就带她出去吃饭了,还搞什么待客之道。
钟可可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种被羞辱后的不爽,以至于这顿午饭她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家长在。
姜遇桥没法过去问她发生什么。
只能在吃饭的时候,抢先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像兄长那般,在席间帮她夹菜倒饮料。
钟可可鼓着腮帮子,时不时地和他对视一眼。
姜遇桥见她气鼓鼓跟个小河豚似的,想笑,又不敢笑,就偷着在桌下过去牵她的手,钟可可偏偏与他作对,不让牵。
就这么来回捣鼓了几次。
姜遇桥终于攥住她的手,唇边延展出缱绻的笑意,完全不知道老爷子这边已经注意他们俩好几次了。
只有单纯可爱的钟爱山同志毫不知情,还给姜遇桥倒酒,拉着他聊天。
从颐夏的风土人情到经济发展,再到姜遇桥的工作环境和晋升空间,后面也不知道谁提了一句,钟爱山来了兴致,问他,“哎,你女朋友干什么的啊,同事吗?”
钟可可咬着排骨的动作一顿。
眼波一转,下意识对上姜遇桥投过来的视线。
还没等姜遇桥开口,钟可可就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一脚踩到他的脚背上,警告的意味非常明确。
姜遇桥收到信号,微微敛神。
面向钟爱山的时候,笑意自如了许多,“不是同事,是以前认识的……学妹。”
钟可可紧绷的心弦稍微松懈。
钟爱山抬眉,“学妹不错啊,知根知底。”
姜遇桥笑着点头。
桌底下的手却像惩罚似的,挠了下钟可可的掌心。
钟爱山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处,争取过两年,叔叔吃你的喜糖。”
姜遇桥闻言,笑容微微凝滞,偏头看了眼钟可可。
钟可可捏着筷子。
笑都笑不出来。
浑然未决的钟爱山看起来挺高兴,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
钟可可看着她可爱的老父亲,心情五味杂陈,只希望到了那一天,他能笑得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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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见。
这顿饭吃得比平时久了些。
老爷子和钟爱山都挺高兴,特别是钟爱山,喝了不少酒,钟可可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挺喜欢姜遇桥的。
但这种喜欢,大概基于姜遇桥不是他女婿的前提上。
钟可可到底没勇气把实话说出来,在老爷子的吩咐下,下楼去送姜遇桥。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电梯,一路默契地沉默着,一直到了一楼,钟可可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姜遇桥拽到一个极为隐秘的拐角。
她穿得单薄,顿时感觉到森冷的凉意,下意识叫了一声“遇桥哥”,男人的身影就把她包裹在身.下,跟着,一个带着酒味儿和薄荷气息的吻,像是初春柔和的甘露般落了下来。
姜遇桥撬开她的唇齿,手把着她的后脑勺,把暧昧的空气喂进她的口中。
钟可可单手拽着他的衣领,不由自主点起脚尖,迎接他这个热烈又强势的吻。
无论亲吻过多少次。
她的心脏也还是像一头青涩的小鹿乱撞。
那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欢。
就这么纵情吻了很久,远处突然传来一对男女的说话声,钟可可这才从旖.旎的氛围中回过神,把姜遇桥推开。
两个站在狭窄的缝隙中,紧紧抱着。
钟可可胸膛微微起伏,单手顺着姜遇桥身前被她揪得出褶的衬衫,姜遇桥垂着眼,眸光浮动着清浅温柔的笑意,抬手帮她蹭了下唇边的水渍。
这样安静的几秒钟。
思念像是倒入一汪清泉,从浓稠的状态一点点被稀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