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虚伪在人眼中只会变得更加拙劣。
我们只有做爱。
亚当斯爸妈和上一任农场主都曾睡过的那间主卧被当做了杂物间,他自己始终睡在那件从小睡到大的小房间里,那张床并不算很小,但是容纳我们两个大男人也很是勉强。
在他用那根鸡巴用力顶进我的屁股时,我经常被他撞得一下一下磕在床头板上,额头很痛,却没有屁股里传来的快感更加刺激,所以我只是紧紧揪住床单放肆地嘶吼,让他更加用力。
亚当斯在这样的性爱中逐渐失控,他会将手臂伸到我的胸前将我抱紧,揉掐我的胸脯,我听到这张破旧的年事已高的木床会和他、和我一起发出尖锐的呻吟,和我们的交媾一起律动摇摆。
我依稀感到这张破床的叫声越来越惨烈,但我自己的呻吟也渐渐变成了一种嘶哑的嚎叫。
我颤抖着向上伸出手臂,然后死死攥住了亚当斯的头发,他的头发细软、潮湿,我顺着那一团向下,扼住了他的后颈,我感受到在那层白皙的薄薄的皮肤之下,他的动脉也在剧烈而疯狂的跳动。
在高潮即将来临的时刻,我紧紧掐住亚当斯的脖子,然后猛地抬腿翻身,他的阴茎猝不及防地从我体内撤出,在他也未及反应的那一瞬,我握住那根跳动的滚烫的阴茎猛地坐了下去。
和高潮一同到来的,是一声伴随着坠落感的轰响。
我伏在亚当斯的身上喘息着,感受着他的精液在我的肠道中缓慢地流淌填充,他也凑下脑袋来和我接吻。
直到情潮随着温度一起冷却,我们从性爱中捡回一点意识,这才发觉到——床塌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和亚当斯面面相觑,然后放声大笑。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亚当斯把农场经营带上正轨时,我仍未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还是照旧每天泡在酒吧里无所事事,有时候替出去玩牌的老板打打零工,就在我当班的那个下午,店里突然来了个电话。
我并不想接,因为说实话,我和店里并没有什么关系,但那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让我头疼,我只好接起来准备说些什么欢迎光顾之类的客套话,但电话那头却直白地问道:
“你是杀鹰吗?”
我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将话筒紧紧贴在耳边:“你是?”
“嘿伙计,我在黄页上找到你的名字,听说你很擅长对付马?”
“黄页?我没刊过那种东西。”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焦虑的马嘶声和这伙人愚蠢的安抚,“但告诉我位置,我能搞定这匹马。”
开车向草原的方向驶去时,我在想,替我去黄页上刊登的无非就是亚当斯、多管闲事的吼鹤、或者酒馆老板,我的联系方式似乎只有这三个人会有,但只是思考出这一点,我就感到了深刻的疲倦。
我行驶在光秃秃的公路上,两侧是光秃秃的草原。
仅仅几十年前,这里曾经有成群的野牛奔腾而过,发出雷鸣般震耳的蹄声。
终于,我到了目的地。
下车时我没太注意,把车座下的空啤酒罐一起带了出来,穿着土管局制服的人顺着乒铃乓啷的声音看过来,然后皱紧了眉头,他们向彼此挥了挥手向我走过来,然后,我看到了他们身后的亚当斯。
不知道为什么,亚当斯也向我这边看来,然后愕然地瞪大了双眼,他三步并作两步拨开土管局的那些家伙率先冲了过来,然后攥住我的肩膀近乎虔诚地说:“相信我,我也是被土管局叫来的,我完全不知道你就是他们说的对付马的人,黄页上的广告也绝对不是我登的!”
我笑起来。
亚当斯似乎总是对我抱有极深的歉疚,以为自己一意孤行打乱了我的人生计划,因此他几乎从不干涉我回到家乡后的行为,更不敢擅自做什么决定,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亚当斯或许过于看得起自己了。
我只是一个单纯没有目标的人而已。
所以我只好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对他说:“嘿,放松。”
亚当斯怯怯地松开了手,仍想说些什么,我只好用那种好兄弟会用的姿势揽住他的肩膀,一边向土管局的人走去,一边压低了声音在亚当斯耳边说:“你可以今晚在床上回报我。”
“你们认识?”土管局的人挑了挑眉毛。
“老相识了。”我薅了一把亚当斯细软的头发。
“好吧,是这样,这块地镇里要征收来开发了,负责人就是亚当斯,”土管局的人听口气和亚当斯也很熟,但我并不感到意外,“如你所见,那边空地上的是种马,更远那块,在树林后面有十几匹,我想是跑出来自立门户的小群体,我们想把他们驱赶到另一片未开发的地带,但那种马非常暴烈,我们没法下手。”
野马。
我微笑着看着那匹高大、健壮的领头马,它极具威严地守护在种群的面前,时不时抬起前肢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威胁的嘶鸣声。
我很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