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生得清秀,沈燕倾看着他就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这位内官,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沈燕倾一见面就看着他问。
“是,五年前,小人与沈小娘子有过一面之缘。”内侍面带微笑恭身一礼回道。
沈燕倾乍一听“五年前”几个字,心里就是一阵惊讶,再仔细看那内侍一眼,一下就想了起来,这不是当年将她从东宫送到清宁宫的小内侍吗?
“沈小娘子唤小人苏木即可。”那内侍见了沈燕倾脸上的恍然之色,又是一笑道。
“原来还是位故人啊!不知苏内官寻我何事?”沈燕倾也笑问道。
“自今日起,沈小娘子就得去东宫上值了,殿下特的让小人来告之沈司记一声。”苏木客气着声音回道。
沈司记?沈燕倾听得先是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昨日在清宁宫,皇后可不是当众封了她个“司记”的职?只没想到,这李觅竟是如此上心,这大早的,竟就派人来催她来了。她原本还想着一会去尚宫局拜见尚宫,正待领了差事再去的。
“殿下说了,沈司记不必去尚宫局了,他已和尚宫局打过招呼,沈司记每日不必去尚宫局点卯。”苏木似是看出了沈燕倾的疑虑,当即开口解释道。
不用去尚宫局点卯?沈燕倾听得又是一阵惊讶,又是派人来请,又是不用点卯的,这听起来像是特别的优待,只是依李觅对她的态度,这些都不合情理啊。会不会是李觅不喜她,又碍于皇后的面子,因此不叫她做正式的司记,只是试用一阵,然后打个借口将她打发了?
沈燕倾思忖了一会,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错不了,李觅这大清早的派人来请,必是不想让她去尚宫局点卯办理正式入职的。这样一来,前后也就说得通了。
“沈司记,请随小人去吧。”苏木不知她蹙着眉在想什么,只好出声催促了一声。
“燕倾姐,今日尚宫局的宋大娘要来教我做绣荷包,我就不陪你去东宫了。不过我哥哥虽看起来严肃,可对人是极温和的,久了你就知道了。”屋内的李莞走了出来,见状伸手轻轻推了推沈燕倾。
听了李莞这话,沈燕倾才稍稍心安了些,略收拾下就走苏木一道出了门。
待进了东宫明德殿,苏木将沈燕倾领到了书房。书房里静悄悄,没见李觅的身影。
“沈司记,殿下去了崇文馆上课,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沈司记先在这坐着等一会,小人就先告辞了。”苏木道。
沈燕倾点了点头,苏木一礼后出了门。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了沈燕倾一人,她将书房四周看看,没见得什么感兴趣的物件,李觅的案头她又不敢去翻动,只好伏坐在矮几旁,双手托着下巴耐着性子等着李觅回来。
就在沈燕倾等得昏昏入睡之时,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忙自坐上起了身,又理了理衣裳,面上也竭力作一副恭谨模样来。
片刻之后,门自外面被人推开了,外面的阳光一下子透了进来,沈燕倾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怪不得今日一进这院子就觉得心情倍好,原来是有位佳人在这屋内啊!”
一阵笑声响起,紧接着一张俊朗白净的脸出现在门口,沈燕倾这才看清了来人是王弗之。
“王郎君。”沈燕倾轻笑着福身一礼。
“可不敢当沈司记的礼……”
王弗之笑着还了一礼,正待开口再与沈燕倾套几句近乎,不想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弗之,无事你就回自己屋子吧。”
这声音带着些清冷,隐隐有些不满的意味,沈燕倾忙抬眼一看,就见得门口处又进来一人,着一身绛纱袍子,身姿修长,眉眼隽秀,可不正是太子李觅?
“哦,知道了。”王弗之本是一脸的高兴,听了这话一下子蔫巴了下来,口中应了一声,朝着李觅一礼后,又看了沈燕倾一眼,才有些不情不愿出门离开了。
王弗之走后,李觅面色缓和了些。沈燕倾忙朝他行了一礼,李觅抬手示意她起身,又看了她一会儿,却是没说话,只自顾走到案桌之后,拿起厚厚的一卷书看了起来。
沈燕倾见状只好退后几步站到了一侧,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站在那里东看看西望望,待将屋内的案几桌椅屏风都看了遍,就差数一数窗栊上的格子时,沈燕倾实在按捺不住了,只好迈着小步硬着头皮慢腾腾地走到了李觅的案前。
“殿下,要不要燕倾去替你泡壶茶来?”沈燕倾小着声音问。
“我不渴。”李觅头也没抬。
“那要不我替你研些墨?”沈燕倾看着案上的砚台又问。
“这会儿不写字。”李觅的眼光仍是落在书上。
唉,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难不成自己今天就得像根木桩子似的,一直杵在这里?沈燕倾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你是闲得发慌吗?”李觅听得她的叹气声,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一眼了。
“嗯嗯嗯……”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