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轻眨眨眼睛,没回过神,一时间连喘气不敢,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起,铃声却在前一秒断了,她不假思索,回拨过去,却是一片盲音,像一颗石子滑入幽深的湖。她呆呆站在原地,只感觉自己孤身一人独立在大雪中,茫茫天地,人声绝迹。口中甜葡萄味道的牙膏,变成冷而涩的滋味,又看了眼手机黑洞洞的屏幕,只觉得一股焦躁无从排遣,她静了几秒,终于忍不住,蓦地伸手,用手背胡乱擦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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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沈俪天消失的第七天,晴风小雨。
“你俪天儿哥哥还没联系过你?”甩胳膊晃脑袋的课间Cao做完,苏梦囡蹦跶回夏轻轻身旁,将她的手一挽,悄声耳语着,神经兮兮:“要不咱们报警。”
“昨晚…”夏轻轻短暂地笑了一下,低声说,“他…他打过电话,可就响了两声,我没接到。”微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乖乖巧巧的半边脸,Jing神有些倦懒,睫毛垂下时,显得安静而忧伤。
季秋阳从后面吊儿郎当晃过来,脑袋往她们眼前凑拢着,浓眉一挑,“两位仙女,嘀嘀咕咕聊什么呢?”
“关你天蓬元帅什么事儿啊。”苏梦囡白他一眼,上手连拧两下,掐得季秋阳呲牙咧嘴,“哎,我说俪天儿不在,你俩就合起伙来欺负我…”话没说完,肚子便被苏梦囡手肘用力一撞,挤了下眼睛。
此时周荞桉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步履姗姗,“夏同学,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夏轻轻安安静静的,没接她的话,苏梦囡立即不动声色地把她俩隔开,笑yinyin地打断道:“不可以。”
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周荞桉微微蹙起眉,一下子露出不悦的表情,瞪着苏梦囡问了夏轻轻一句:“麟天呢?”
“不清楚。”夏轻轻客气回答,“我没有他的消息。”
“真的?你别骗我。”
夏轻轻眨了下眼睛,真诚地建议,“如果你不信我的话,最开始就别问。”
“……”一瞬间,旁边的三个人同时面露惊讶,睁圆了眼睛,活像看见一只白毛兔把恶虎给咬了。
周荞桉的脸蹭地涨得通红,苏梦囡一下就高兴起来,同时,她看见夏轻轻似乎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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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多,夏轻轻飞抵上海,落地的颠簸让她从浅眠中惊醒,她抬手遮住一个哈欠,指尖碰到额角定型的发夹,产生了一道微小的疼痛。小助理坐在身后,正低着头和柴琳说悄悄话,漏下那么一两句飘到她耳边,模糊听到时奕修的名字,尽管舷窗外光线已十分明亮,夏轻轻又闭上了眼睛,争分夺秒睡回笼觉。
她几乎不记得是怎样头重脚轻的走出客机,踩过铺了绵软地毯的廊桥,既而又窝进保姆车里如木偶般被梳妆摆弄,只觉得身子一歪,心中一慌,突然就醒了。这时她已经被换上了一条绿雾般的吊带裙,波浪妆的鱼尾裙摆下露出一双雪白的匀婷细脚,小助理正半蹲着为她穿上一双银色Aquazzura细带高跟鞋。
见她几不可见地撅了下嘴,柴琳笑了笑,接过小助理手里的鞋子,亲自蹲下,给她穿上,“宝贝儿,彩排也不能松懈,而且,这已经是你穿着最不磨脚的牌子了。”
她眉开眼笑,看起来非常愉悦,夏轻轻也忍不住弯起眼睛笑,她低下头,说着,“怎么了?”
柴琳语气轻快,“你那片儿剪好过审了,刚拿到上映许可!”
夏轻轻愣了半响,才有点懂得她的意思,眼睛微微一亮,“舞女?”
“对。”柴琳眼里闪着野心勃勃的光:“陈导请了业内的几位大导,搞了一轮试映,都说今年你又能捧回一座金棕榈。”
娱乐圈的消息散播的飞快,夏轻轻一行刚到达举办晚会的电视台,高频率的闪光灯照耀成璀璨的一片,黑压压的媒体记者们举着摄像机,“恭喜女神的新片上映!”
下车前柴琳满脸志得意满,迎上镜头时瞬间变成得体优雅的笑,“谢谢各位,请移步喝茶。”小助理便笑着上去,客气得将众人带走。
电视台的候场休息室已经人声鼎沸,在夏轻轻走进来时,又再次掀起一波浪chao,她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熟识的几个女星便站过来和她说话,再次合作舞女的春央坐到她旁边,杏眼笑得格外明亮,“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成片?”
夏轻轻点着头说,“好呀!”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春央的背后,冷不丁对上秦冬眠的目光,忍不住抿嘴笑,冲春央眨了下眼睛。
春央会意,只瞪着秦冬眠,又不好蹬得太明显,表情有些滑稽。
夏轻轻瞬间被她逗笑。
“对了,你和那个 ‘长得很漂亮却非常可恶’的小同桌怎么样啦?”春央声音压得很低,“就那个小沈总,沈…沈…”
“沈俪天。”夏轻轻短暂地愣了一下,无意识地咬了下唇。
“对对对。”春央还要说什么,这时,编导前来和她对了一遍流程,春央的经纪人巴巴跑过来给她戴上耳返,“祖宗,到我们了。”
春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