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枕魂道:“你问。”
孟寒枝道:“齐王还答应你,如果你成功回来,酬礼代你去长安王家的小姐下聘,可是真的?”
孟枕魂沉默片刻,回道:“不错。”
“你与王家小姐是王爷撮合的,还是二人早已情投意合?”
孟枕魂清清楚楚地回道:“我二人此生生死不离。”
孟寒枝点了点头,忽然不做声了,只是怔怔看着自己的手。
柳溪桥先前听见他问王家小姐之事便皱起眉,疑惑地看了一眼孟枕魂。他想了想,走向孟枕魂低声说了句话。
他这话来的无缘无故,孟枕魂脸色一变,他突然拔剑出鞘,架在柳溪桥静上怒道:“你是什么人?”
柳溪桥还没等说话,便听一人冷冰冰喝道:“收手。”
随即一把剑凭空飞来,击在孟枕魂的佩剑上。只听一声响,孟枕魂的长剑竟然断了。
而那把利剑去势不减,直直插进了一侧的柱子上。
柳溪桥蓦然回首,看见楚听弦自梁上一跃而下,他今日为了装模作样也穿上了儒生雅客的广袖衣袍,衣摆随他动作在空中飞舞,一举一动飘然清逸,却又因他那万事都不放在眼中的神情,生生染上一层肃杀。
孟枕魂向后退了一步,第一次有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楚听弦却看也不看他,走到柳溪桥身边,抬手将他脸上一直带着的面具扯下,随手扔在地上,另一手一晃,手中出现一把竹扇,他看着柳溪桥的眸子,拉起他的手将那扇子放到他手心:“完璧归赵。”
柳溪桥慢慢地合上手心,扇子上那四个字折在扇骨间,他长呼出一口气,回头看向半晌都没有声音的孟寒枝。
孟寒枝被那断剑声惊动,他缓缓抬头,又慢慢起身,脚步虚浮走上前去,将残花酒递出去,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提前祝你,大仇得报。”
说罢他与孟枕魂擦肩而过,一步一步走出了院子。
孟枕魂看着手中的残花酒,闭了闭眼,将断剑的剑柄一扔,也转身离开。
他二人所走方向孑然不同。
一东一西,谁都没有回头。
柳溪桥忽然向孟枕魂离开的方向走去,只是他刚动就被楚听弦从身后拉住了手腕。
楚听弦道:“我劝你不要去。”
柳溪桥默然。
楚听弦沉声道:“他们之间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柳溪桥侧过身柔声道:“我知道,我并不想做些什么多余的事,只是有件事我想告诉孟枕魂罢了,除此之外我不多说一句话,你在此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好么?”
楚听弦凝视着他的侧脸,松开了手。
待柳溪桥消失了身影,他站在原地片刻,也走向孟寒枝离开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楚听弦让手下保护孟寒枝不是因为他同情孟寒枝,单纯就是知道柳溪桥一定会保护他,所以让手下帮忙,免得柳溪桥分心
第8章 洛阳行
孟寒枝走出院子后,看到了之前楚听弦带来的黑衣人有几人站在外面,见他出来,有人似想来扶,他晃了晃手,梦游一般往前走。
孟枕魂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的身体越来越疼,眼前一阵阵过着白光。
——我二人生生世世,生死不离。
当真情深义重啊。
孟寒枝脚下一飘,重重跪下,终于爬不起来了。
他虽心绪难过的要命,但脑子却又格外清醒。青年抹了一把脸,便是这么几步路,已是满头虚汗,把那层妆冲的左一道右一道,仿佛是猫脸上的狸花纹。
只不过放猫脸上好看,在人脸上只觉得肮脏。
还好在孟枕魂面前时,这香粉胭脂配他一起发挥了Jing湛的演技,愣是没露出破绽。
孟寒枝揪着自己的领子深呼吸几口,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翻身坐下,靠在那冰冷围墙下,抬头低喘。
多年抑郁成疾,如今了结情债之时,顺手也把命数给一起清算了。
他正琢磨着死在哪最干净利索,却被一个人打乱了思路。
楚听弦抱着剑,心情百无聊赖表情冷漠肃然往他身边一站,跟他同靠着一面墙。
墙是人家的,他也不能说不让人家呆着,正好他现在实在是不舒服,若有个人聊聊天倒是不错。
对方不跟他聊也没关系,他自孟枕魂从孟家祠堂离开后,就很擅长自言自语。
“你似乎很不屑我们这出闹剧。”孟寒枝看着远方,嘴里说道,“为何还要陪着我?”
他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居然接话了。
“不是陪着你。”楚听弦漠然道,“我是在等他。”
孟寒枝猜到这个他就是那个伪装小厮的青年,不解道:“为何要在我身边等他?”
“他一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肯放心。”楚听弦道,“所以我帮他看管你一会,省得他送完你又要回去找我,两处奔波。”
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