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木荣没有搬去春识家里。
他倔强的要等仲岁回来,只是在春识的坚持下,还是会每天按时去春识家里,和他一起学着做菜、种花、烤面包和剪裁一些漂亮的小衣服。
春识一开始还是开心的,木荣除了那天执着要等仲岁回来之外,一直反应不大,也没有过多的表现。
他等了三天,第四天就答应来春识家里陪哥哥了。
木荣还是愿意陪他一起做事情,看老电影、跟着视频画插画、给宝宝做小衣服、煮新研究的菜品,在林逸品皱着眉吃掉的时候躲在春识旁边笑。
只是每天晚饭后他都会回家,他也没敢再去仲岁的房间,就在三楼安稳的住着。
他不离开,就没有人会赶他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寒冷起来,在冬至那天下了第一场雪,木荣和春识一起包了饺子。
他对着一盘盘包好的胖嘟嘟的饺子,突然问道:“先生有饺子吃吗?”
说完没等春识回答,他又默默地拿起面片,小声说:“一定有的。”
那顿饺子他还是没吃成。木荣从那天开始孕吐,对着rou馅提不起一点胃口,吃了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漱干净嘴巴,洗干净脸,对着身后镜子里赶来看他的春识说对不起。
春识皱着眉,第一次发现了一些问题。
木荣的脸色惨白,脸部凹陷,毫无血色的脸上下眼睑黑眼圈重的厉害,嘴唇干裂出纹路。他刻意涂了厚厚的粉,每天涂了粉色的唇膏,如果不是今天他洗了脸,春识也不会这么快看出来。
他问木荣:“木木觉得怎么样?”
“什么?”
“住在这里。”
木荣犹豫了一瞬,笑了一下说:“哥哥对我很好。”
春识看他不想说话,就离开去做些新的吃食给他。木荣对着镜子收起笑容,觉得自己好丑。
他越来越丑了,会掉头发、会睡不着、会吃不下去面包喝不下牛nai。原先漂亮的裙子在他身上也没有原来的光彩了,只有厚厚的粉和粉色的唇膏才会让他看上去漂亮一些。
他像一株耗尽了养分,极速枯萎的玫瑰。
春识今天送他回了家,盯着他吃东西睡觉,闭上了眼才离开。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木荣睁开眼睛,光着脚走去卫生间把吃了的东西吐出来。
清了肠胃,舒服了一点,他才重新躺下。连绵不断的困意和闭上眼睛后无尽的梦魇让他一次一次醒来。
木荣最近很经常梦到自己住在地下室。那儿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竖起耳朵听到皮鞋下楼的声音,下一秒那双手就摸上了他的脖子,像恶心的蛇吐着芯,在他脖子和身体上来回抚摸。
他吓得打颤,醒来总是庆幸自己还睡在三楼的房间里。
他把这一切好的不好的变化都归结为怀孕的症状。
但林逸品听完春识的描述,给出的结论是抑郁的前兆。
毕竟林逸品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和春识带着木荣去看了医生。
一个月又到了,做孕期检查也是应该的。
做完了孕检,木荣得到了一张B超照片。上面是看不清的胎儿,黑乎乎的一团,他看了很长时间,想看看他的手脚在哪里。
他想给先生看看这张照片,把它好好地装在兜里,跟着春识上楼。
木荣对着医生的牌子疑惑,他问春识:“为什么要来看心理医生?”
春识说:“只是聊聊天,最近天气不好,怕宝宝不开心。”
“嗯。”
迄今为止,木荣愿意做的,能接受的一切理由,都是“为了宝宝”。
当天,林逸品第一次真正联系上了仲岁。
一个月前,仲岁试图以照看怀孕的妻子为由多请一周的假。
假是张大校批准的,但边境的军机延误,指挥官不在,三万将士在敌军突袭中死的死,伤的伤。
排查追责,最后竟然追到了仲岁的身上。
南方边境不是只有一位指挥官,但仲岁偏要承担这份责任。
仲岁什么都没解释就连夜赶赴南方,重振旗鼓,要一举歼灭敌方式坦军。
边境一日不稳,他一日就要受张大校和他家里那个Omega女儿的威胁和攀扯。他以前不打算娶那个Omega,今天也不会打算娶,他不想被指点,不代表他就愿意被人指着鼻子说他是依靠张大校才有的今日成就。
仲岁父母都是战争里牺牲的,又因为三年前的战功,他破格提升为上校。但没人真的把他当做上校来看待,有人说他是借了父母的虚荣,有人说他是受了父亲旧部的提携。以前他一个人,不在意这些虚名,也懒得计较。
如今他有了妻儿,有了家庭要顾及,就不得不早日稳定下来,有真正能抵抗那些势力的能力。
木荣有孕,在孩子至上的帝国里没人会去招惹他,孩子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但这并不代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