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百姓都在屏息凝神想看新嫁娘反击盛言楚,不料就看到一抹红色从眼前一晃而过,猜到那是绣鞋,但也没必要这么快就缩回去吧?都没碰到轿门好伐?
刚才还笑话盛言楚将来准会是个惧内货色的男人们看傻了眼,不是说华大小姐彪悍吗?!
男人们眸中不由染上艳羡,华大小姐再骄矜霸道又怎么了?能在外边给男人面子的女人就是好女人…
有几个常年被婆娘欺负的男人禁不住吸气流泪。
手持唢呐看戏的师傅鸡贼的很,见华宓君虚晃一下,便当做是踢了轿门,也不给华宓君二踢的机会,扬起唢呐登时吹奏起欢快的乐曲。
唢呐为王一点都不吹嘘,一声响后,锣鼓声顿起。
盛言楚好看的眸子中漾满了笑意,拱手拜谢老百姓们的随行观礼后,他将牵红另一角拿给华宓君。
华宓君脚麻的酸劲还没褪去,搭着李婉的手臂出来后走得极慢,盛言楚定住脚等着,觑见华宓君双脚走路有点跛,盛言楚瞬间意识到华宓君脚麻了。
脚麻后最忌讳走动,动起来那叫一个难受,因而盛言楚立在那没再往前走,华宓君头戴着红盖头,一切都听盛言楚指挥,见盛言楚停滞不前,华宓君也没动。
全喜娘这辈子Cao办了不下几十场婚嫁,自然清楚华宓君走路摇晃的原因,但没办法,为了吉时大家都得委屈些,可没想到盛言楚会停下等华宓君缓过来。
“怎么不走了?”站在门口等候半天的程有福纳闷,刚想使唤二儿子吉哥儿过去看看,被乌氏拦住。
“还说呢!”乌氏照着程有福的胳膊用力一拧,语气酸溜溜:“楚哥儿这是在心疼人家姑娘,你懂什么!”
程有福听得满头雾水,站那不动就叫心疼人?
乌氏懒得跟程有福哔哔,扭身去喊吉祥两个儿子帮程春娘抬待会要撒得红花生和绿枣子。
花轿前,华宓君小幅度的跺脚缓解酸麻,颠了左脚就换右脚,不一会儿那股难受的劲就过去了。
“走。”盛言楚笑着继续往前行。
华宓君来过城西盛家好几趟了,可这次戴着红盖头,华宓君楞是不知道现下走到哪了,只能由着盛言楚的牵引,耳畔时不时传来轻声的‘抬脚,小心台阶’的话,就这样,华宓君一路无险的进到盛家。
门口戚寻芳和秦庭追等人冲走过来的新郎官盛言楚一笑,盛言楚团团回礼。
一路往拜堂的厅屋走时,盛言楚见到不少朝野上的权臣和勋贵,好在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倒不用停下来跪拜。
畅通无阻的进到内院,内院守着的盛允南忙跑到盛言楚跟前,脸上慌张和喜悦惧有。
“叔,”盛允南努力地咽口水,“皇、皇上来了。”
盛言楚早已有心理准备,身侧华宓君却一惊,搀扶着的李婉轻拍华宓君的手,小声道:“早前官家就跟老祖宗通过气,说要做你的主婚人,只是这大半年都没听到动静,老祖宗以为官家忘了这茬,便没再跟你提,没想到今天官家应约来了。”
末了,李婉又补了一句:“官家动辄来盛家给你和盛姑爷做媒证,一下惊动半个朝廷,喏,盛家今天来了不少人。”
华宓君本就紧张,听李婉说来了一堆人,顿时慌得手心冒汗。
“有我在呢。”盛言楚抖了抖牵红,轻笑:“怕什么,他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华宓君脸颊烧红,她不是怕,是羞。
跟在后边的全喜娘一听里头坐着皇上,只觉头晕眼花的厉害,不得已,李婉只好过去扶全喜娘,待会拜堂可不能没有全喜娘。
以防华宓君接下来摔倒,盛言楚将手中的牵红往怀中收了收,华宓君甚至能闻到盛言楚身上的清幽气息。
眼瞅着新人进了堂,早已坐立不安的程春娘忙起身喊两个小侄子去开箱散花生枣子。
刚使唤完,后知后觉的程春娘立马心惊地去看首座上的‘弥勒佛’,老皇帝手执紫玉佛珠不停的转拨,时不时和坐在下首的卫敬笑语两句。
老眼余光留意到程春娘的局促,老皇帝示意卫敬,卫敬抬眸冲程春娘扬唇笑笑,让其继续。
程春娘这才卸下紧张,继续让小侄子去门口撒花生枣子。
花生剥了壳露出红果,枣子是青翠的绿枣,正应了那句红男绿女。
除了花生枣子,程春娘还准备了好几箱贴了小小红色‘喜’字的糕点糖果,箱子搬到屋檐下一打开,进盛家看热闹的百姓们欢呼地蹲下身哄抢一团。
戚寻芳家中几个孩子也跟着过来了,抢到几枚薄荷糖,几个小子龇着大白牙非要戚寻芳也进来抢。
戚寻芳可不想只他一个下去抢,但碍不住儿子们殷切的小眼神,想了想,戚寻芳手一拽,将站在一边的秦庭追也拉到了人堆里。
抢喜糖就得要气氛高涨,屋檐下朝官们皆大老爷似的站在那不动,底下百姓自是不敢太放肆,想通这点后,戚寻芳狡黠一笑,将同僚好友们都拉了过去。
见外边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