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薇在吗?”
“红薇姐姐,我们来送冬菜了——”
一道声音有点哑,一道声音清亮。
盛言楚只觉耳熟,便随口问了声:“外头说话的是谁?”
赵蜀站着给盛言楚倒酒,楞了下道:“说起来她们二人也许你都认识。”
盛言楚抬起头:“是谁?”
马明良嗜酒,早已喝得脸色驮红,见盛言楚问外边说话的人是谁,马明良大着舌头道:“此人盛小弟必然是认识的,嗝,一个是卢柳氏的女儿卢婧柔,一个是…是谁来着?”
马明良喝得头晕脑胀,说话开始有些语无lun次,赵蜀将马明良扶到软塌上醒酒,折返回来道:“另一个叫桂清秋,听说盛小弟初来静绥县时租得是她家的院子?”
其实不用赵蜀说,盛言楚也已经能猜到这两人的身份,桂清秋的嗓音没什么辨识度,但卢婧柔不一样啊,卢婧柔的嗓音很粗,比他现在处于变声期时发出的公鸭嗓还要难听。
“原先家里的铺子租得也是桂家的。”
盛言楚举杯敬赵蜀,仰头一口气喝完,啧道:“不怕赵兄笑话,我娘曾经一度想撮合我跟桂清秋……”
赵蜀呆住:“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
盛言楚拿起桌上的白瓷,赵蜀忙一饮而尽,然后双手捧着酒杯接住盛言楚斟的酒水,盛言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一杯他没着急喝,而是坐了下来。
“去年雪灾来临,桂氏将手伸进我家地窖,我也是迫不得己才搬离桂家小院,至于和桂清秋之间的事,还往赵兄切勿去外头说,那只是我娘一时的遐想罢了,如今两家闹得这么僵,我可不敢再娶桂清秋。”
当然了,桂清秋也看不上他,今日说起此事,不过是同窗之间闲聊罢了。
若赵蜀嘴不严将此事说了出去,他正好可以借此看清赵蜀的真面目。
赵蜀挪动椅子坐到盛言楚身侧,低头道:“盛小弟只管放心,此事我不可能往外传扬。”
想了想,赵蜀又道:“只不过我家娘子在闺中时和那卢婧柔是手帕之交,卢家卢李氏蒙羞,但我家娘子是个性子豪爽的人,全然没有因此疏远卢婧柔,连带着还有桂家女儿。”
盛言楚摆摆手,抿了口酒笑道:“赵兄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以为我会因她们俩而疏离了你?”
卢、桂二人跟他没半点干系,不值得他跟赵蜀翻脸。
赵蜀怅然笑起来:“盛小弟果真和传言一般无二,行事和旁人就是不一样。”
不像夏修贤,夏修贤因为他娘子和卢婧柔来往,已经和他断了联系,这次夏修贤设举人宴,就连书院的斋夫都收到了草帖,唯独他没有。
酒入愁肠,愁心事就跟春日野草一样往上蹿,赵蜀回想起昔日和夏修贤同进同出书院的美好日子,顿觉香甜酒水苦涩无比,才喝了两盅就渐有晕醉之态。
盛言楚望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再看看碗里湛清的酒水,思绪飘飞,似是又回到了他娘做了一桌菜欲招待巴柳子的那晚。
静了半晌,盛言楚端起酒水缓缓送进嘴里。
桌上温酒的小火炉不知何时燃尽,赵家娘子大概瞧出了时辰,便招呼卢婧柔在屋里坐着,她则提着燃烧正旺的小火炉往堂屋走去。
“红薇姐姐拿着温酒炉干嘛?”
桂清秋在赵家四处转哒,见赵娘子往内屋走,抻着脑袋往里边看,笑嘻嘻道:“好浓的酒味呀,也不知赵家哥哥请了谁到家里喝酒?”
第92章 【三更】 将盛字倒过来写……
桂清秋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譬如林红薇和赵蜀成亲已经快两年了,桂清秋依旧像幼时一样嗲嗲的喊赵蜀为赵家哥哥,如同当初夏家还没没落时当着卢婧柔这个未婚妻的面喊夏修贤为修贤哥哥。
林红薇轻皱起秀眉:“是书院的同窗。”
“也是秀才吗?”桂清秋往内屋窗边靠近, 也并不问林红薇的意思, 脸贴着窗纸,轻声细气的喊:“赵家哥哥, 我能进来吗?”
林红薇在后边白了桂清秋一眼, 径直撩起门帘往里走,放下帘子的动作略用力了些,边缘绑着的木头重重的击打在桂清秋额头上。
桂清秋捂着头痛呼,旋即撩开帘子瞪了眼在里边忙碌的林红薇。
林红薇换了盏新的温酒炉,眼瞅着桂清秋走了过来, 林红薇咬了咬唇想挡住桂清秋的视线, 熟料桂清秋一蹦一跳的走上前,见坐在那的人是盛言楚, 桂清秋楞了片刻。
“楚…楚哥儿?”
盛言楚余光捕捉到桂清秋看到他的惊讶, 想起桂清秋自作主张带着老盛家的人找到他家院子,盛言楚对桂清秋彻底生了厌烦之意。
他和老盛家的人有仇有怨,但老盛家的人终归是盛氏一族的人, 老盛家一家家破人亡后, 桂清秋倒好,拍拍屁股后和桂氏搬出了静绥县。
已经被林红薇暗中揪醒的赵蜀踩着八卦软绵步子坐下, 看看站在那搅着帕子娇柔做派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