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狗儿格外开心, 嘴皮子一个劲的嘚:“……各家各户再过不久就要祭祖,这两日附近的人都提着宰杀的猪头找春娘婶子帮忙卤好, 虽累一些但比卖卤rou要轻松, 且挣的也多。嘿嘿,我们就在旁边给春娘婶子打下手,刚将卤好的猪头全部送给人家, 春娘婶子就招呼我们吃了晚饭让我们回来了。”
祭祖?
盛言楚恍然大悟, 今年事情太多,祭祖这样的大事他竟给忘了, 数数日子,盛氏族里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上静绥喊他回去祭祖。
“帮我跑个腿可行?”盛言楚笑看着宁狗儿,“去铺子将我娘找来,就说西北运来了货,想让她掌掌眼。”
秋闲, 码头上的船只比之平时要少很多,铺子有宁狗儿他娘苏氏以及赵谱他娘萧氏在,左右是不缺人手。
“哎。”宁狗儿重重点头,“我这就是喊春娘婶子回来。”
说着一溜烟往码头方向跑,宁狗儿两个弟弟见哥哥不回家,二话不说也跟着过去,三小只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跑得比羊还快,啧。”车夫抻着脖子看,笑眯眯道,“西北的孩子都未必有他们会跑。”
盛言楚知道车夫是在说笑,西北是食rou的野蛮之地,那里的人生得健壮粗硕,又是放牧民族,大草原上的枭雄怎么可能会跑不过宁狗儿。
车夫闲不住嘴,见盛言楚没搭理他的奉承,便自找话题:“…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原以为拉一车木材回来盖屋子的,没想到竟是一车的rou……”
听到车夫这话,盛言楚眨眨眼。
巴柳子送来的是一车冻rou,西北早已降雪,用雪来藏rou再好不过了。
刚他粗粗的看了眼,尚未化开的雪里裹着一扇又一扇猩红猩红的rou,瞧着rou质鲜嫩,应该是西北大草原上等的牦牛rou。
盛家后院拆了院门能进马车,车夫力气大,三两下就将院门给端了下来,见盛言楚搬运东西时小心翼翼,低声道:“南边的治安莫非不好?”
车夫今年是头一回出来做生意,听说去年南边遭了雪灾,春种太晚,即便皇上免了南边的春秋两税也还是让老百姓陷在缺粮的旋涡中起不来,因而商人便盯上了南边这块肥rou,入了秋后,运送粮食的船艘一艘的往这边赶。
盛言楚咬着牙将一扇冻得梆硬的牛rou搬下马车,闻言笑道:“西北民风粗矿,静绥可比不了,路不拾遗这种事在南边从未发生过。”
车夫帮着将rou抬到厨灶,盛言楚又道:“你若信得过我,夜里最好不要睡得太死,这天一冷下来,那些宵小之辈就跟地洞里的老鼠一样跳着脚跑出来,别到时候你费心拉来的粮食成了他们的口腹之欲。”
张郢前段时间整顿一番后,城中的小贼的确少了很多,可眼下不是快入冬了嘛,加之张郢年底要上京,衙门的人一懈怠,城中‘不法分子’纷纷蹿出头,这几天均守在四处试图宰外来的肥rou吃。
车夫脸色霎时变了,抖着厚厚的嘴唇说不出话来,心里惦记着船上的粮食,车夫顿时没了和盛言楚说笑的心思,快速的将一车rou卸下后,车夫连口热茶都没喝就架着马车往码头奔去。
这时,程春娘和车夫擦肩而过。
“这人是来替你巴叔送货的?”
盛言楚将程春娘拉进院子,插好门栓后领着程春娘去柴房。
“这么多rou?”望着柴房堆着满满一屋的rou,程春娘眼睛有些发直,哈了口热气,道,“咋这么冷?”
一摸rou,程春娘微惊:“竟是冻起来的,西北下雪了?”
盛言楚点头:“娘,我在一堆rou里还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藏在门后的箱子拖了出来:“巴叔藏的紧,应该是怕外人瞧见给拿走。”
“这里边是啥?”程春娘使出吃nai的劲也没将木箱打开。
“用火烤吧。”盛言楚提议,“这箱子压在一堆冻rou堆里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蛮力是打不开的。”
程春娘找来冬日里才会用到的吊锅,在院子里架好木柴,等水烧开后,母子俩齐力将笨重的木箱隔着竹筛端到吊锅上。
木箱上的冰块太厚,一时半伙化不开,盛言楚便让盛小黑这个狗勾在吊锅前看着,他则跟他娘进柴房清点巴柳子送来的货。
“这些牛rou拢共叠起来得有五六头牛重。”
程春娘轻呼,指着另外一堆rou:“还有这些,我竟认不出是什么rou,你巴叔才去西北没多少时日,他咋弄来这么多新奇的rou回来?”
“那一堆应该是鹿rou。”
盛言楚从门后边找来斧头,照着一扇还未化开的鹿rou狠狠劈过去,谁知那rou只开了个小口,程春娘扑哧一笑,睨了眼盛言楚通红的脖子,道:“让娘来,你那双手还是留着写字作画吧。”
盛言楚尴尬的将斧头交给他娘,见他娘吆喝一声举手后,斧头下的鹿rou咔嚓成两半,盛言楚羞愧的低下头,摸着刚才用劲过度而发疼的手掌凉凉的站到一旁。
“楚儿,你过来看看这rou。”
程春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