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钥的时候没见到你啊……”
“在郡城玩得如何?”
盛言楚牵起笑容,站在门口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
“…昨天坐船回来的…对,早上来的,玩得还行……”
寒暄了几句后,盛言楚有礼的鞠了一躬才往外走,几个书生跟着回礼,等盛言楚一走,几个书生又开始为谁下一个去打井水争得面红耳赤。
盛言楚走了没两步,就听后边扬起一声呼唤:“盛小弟,等等我。”
来人是马明良,初秋就换上了一身新衣,眉飞色舞满面春风得意。
“马秀才?”盛言楚揶揄的喊。
“别别别……”马明良燥得一脸红,一步步走过来,直摆手道,“原先怎样的称呼,还照旧吧。”
盛言楚反口道:“怎么?这秀才公不好当?”
一句话戳进了马明良的心窝,两人并肩往书院方向走。
马明良一连叹了好几声气:“盛小弟你回来的晚,怕是有些事还没听说。”
盛言楚已经猜到几分,道:“你跟永年兄又闹上了?”
“他就跟带刺的苍耳一样,甩都甩不掉。”
说起反目成仇的昔日好友,马明良是又气又恨:“我和他认识的早,当年我对他推心置腹,可谁知他、他、哎呀呀,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盛言楚了然于心,却不打算戳破马明良的年少糗事,截断马明良的话,干脆道:“我听修贤兄说你跟他有夺妻之仇?”
“夺什么妻?”马明良无辜的摊开双手,悻悻道,“我至今还未娶妻,反倒是他有妻有子。”
盛言楚听糊涂了,难不成夏修贤的小道消息有误?
“嗐,他生性浪荡,当年考中童生那晚县令设宴请了家ji出来舞乐,他拉着我跟一帮人跑去喝花酒,宴上看中了县令太太刘夫人养在房中的一个歌ji,刘夫人投其所好便在后院设了休息的软塌,说是让歌姬单独陪他痛饮几杯……”
痛饮几杯后干什么不言而喻。
马明良轻咳了一声,脸色绯红:“也不知怎么的,那夜王永年并没有将那女子如何,那女子衣衫缭乱哭得伤心至极,走得急了些不小心崴了脚,我那时喝了酒出来去去水,见了能不扶她吗?不扶才好,坏就坏在我扶了她。”
“扶了后如何?”盛言楚问。
马明良瞥了眼从后边过来的王永年,抿紧嘴吊着眉没说话,王永年甩得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盛言楚在这,两人说不定会打上一场。
等王永年走到前边后,马明良才接着刚才的话说,口吻忿忿:“我的手只碰了那女子的衣裳罢了,王永年冲出来一口咬定我与那女子有私情,盛小弟你且说说,他那是人话吗?”
盛言楚侧眼瞥了一眼马明良,道:“那女子没解释?”
“说了!”马明良冷笑一声,“那女子说王永年没碰她,这话谁信?酒席上人人都看出王永年对那女子有意,这时候那女子非说王永年没碰她,拿王永年的说辞就是那女子是为了故意不让他碰,说是为了我守身如玉,你听听,这都什么事!”
马明良气愤地撸起袖子给盛言楚看他手上的疤痕:“说来也是怪事,那女子就是一口咬定王永年没沾她的身子……你看,这是那日她被刘夫人家的小厮拖出去时紧抓我不放落下的抓痕。”
盛言楚窥了眼抓痕,印记很深,可见那女子下手极重。
“那女子后来如何了?”盛言楚问。
马明良放下袖子,嗤了一声:“那些歌ji原就是刘夫人养在府中拿来拉拢有功名之人的,既然王永年说那女子属意我,刘夫人将错就错的把那女子赏给了我,我不忍她身陷囹圄,便拿着她的身契应了下来,养在家中几日后我娘替她寻了门亲事嫁了出去。”
盛言楚有些惊讶马明良替风尘女子着想的做法,淡淡道:“只不过你将那女子带回家岂不坐实了你抢了永年兄女人的说法。”
“可不就是吗?!”
马明良踢飞脚边的石子,铿声道:“这流言就是他传出去的,哼,我送嫁之前细细的问过那女子有关那晚的事,那女子支支吾吾,说王永年也许是喝醉了酒还是怎么着,对她那么个美人愣是、愣是一时没兴致…楚哥儿你懂得…”
十一岁的盛言楚不知道他该点头还是摇头好。
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王永年对喜欢的歌ji不举。
也不知这不举是因为醉酒导致还是旁的,盛言楚摸摸下巴,应该是醉酒吧,不然他家中的孩子怎么来的?
然而下一瞬马明良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夫人大概是为了补偿王永年,又赏了一个歌ji给他,比上一个还要貌美,谁知王永年一改那夜的浪荡,死活不收,回家后立马就让他娘给他张罗婚事,家室都不计较,就一个要求,要貌美,你说奇怪不奇怪?没过几天他就跟蔡氏成了亲。”
“蔡氏貌美?比那歌ji还要美么?”两人走上台阶,刚好看到王永年踏进屋内,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