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避开少女咄咄逼人的语气,微笑的坐回去:“瞧姑娘这话问的,你我毫不相识,盛某没必要和你说这些吧?更何况临朔郡城人人皆知那毛衣是我娘平日里窝在家中做绣活时瞎想出来的。”
“你娘?”少女步步紧逼,红润的娇唇里吐出为难人的话语,“你娘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盛言楚额头瞬间蹦出几条黑线,什么人呐这是!
后边的青年见盛言楚冷了脸,赶紧打圆场:“让盛秀才看笑话了,我这玉枝妹妹在家娇蛮惯了,说话没个收敛,您别放心上。”
少女却不依,回瞪过去:“策哥,你还想不想让咱们家卖毛衣和夹袄了?这衣裳我都打了样板,白白的让什么秀才给抢了功劳,我不找他算账找谁?”
“金玉枝!你瞎嚷嚷什么!”青年赶紧捂住少女的嘴,讪讪的对盛言楚道,“我家小妹胡言乱语呢,盛秀才得罪了!”
说着就拽着少女往隔壁桌子走。
金玉枝拼命的挣扎,染就千层红的蔻丹指甲生生将青年身上套着的金纱衣扯出了一个大洞,不管不顾的撇下生气的青年,金玉枝小跑到盛言楚桌旁,执着道:“小秀才,你带我去见你娘!”
一边说一边上手拉盛言楚的胳膊。
“放手!”
盛言楚的脾气也暴了出来,面如冰霜:“你这人好生奇怪,你以为你是谁?我娘又不是摆在大街上的物什,岂非你说想见就能见的?”
这话糟来金玉枝一记白眼,将腰间的黄金牌子往桌上一撂:“小秀才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纯金打造的牌子,整个天下除了金家,谁有这等尊贵物件?”
“金家?”盛言楚望着牌子目如坚冰,忽而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皇商的子嗣。”
金玉枝得意的叉腰:“怎样?现在能带我去见你娘了吗?”
盛言楚身为商户之子当初之所以能科考,受的是皇商金家的恩惠,既然这两人是金家的人,那他愿意给两分面子,只不过这金玉枝的要求……
“我娘不见客。”
盛言楚不想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试探道:“姑娘适才说你已经打了毛衣和夹袄的样衣,莫非你此前也会这等手艺?”
说起这个,少女眼睫颤了颤,旋即骄傲的挺胸。
“自然!”
金玉枝轻哼了一声:“毛衣和夹袄除了我,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做的出来,皇城的人说衣裳是你娘做的,我不信,肯定是你娘偷了我的手稿!”
听到这,盛言楚已经百分之百能断定金玉枝的来历。
和他一样来自异世界,不过看金玉枝这不知遮掩的嚣张模样,大概是魂穿的吧?
像他这样的胎穿,一开始也跟金玉枝一样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知晓自己和这些土著民不一样,然而经过岁月的沉淀后,他渐渐觉得藏拙才是根本。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没根基的时候切不可暴露身份。
也许一瞒就是一辈子,且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至亲。
至于金玉枝这种毫不忌讳的姿态,莫非是觉得金家已经是铜墙铁壁能护着她了?
“手稿是什么?”
盛言楚半提醒着金玉枝,半装迷糊:“我娘久居静绥不出门,金家又远在千里之隔的京城,试问我娘怎么能拿到你口中的手稿?还有就是我娘拿你的手稿能干什么?”
“手稿是——”金玉枝戛然而止,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撇嘴道:“小秀才你甭跟我装傻,毛衣夹袄除了我,没人能做的出来,至于你娘…费什么话,你娘到底在哪!”
盛言楚嗤笑一声,他已经提醒过金玉枝了,是金玉枝自己不懂得收敛,既如此他也不会再客气。
“毛衣和夹袄又不是繁琐工序的衣裳,金姑娘与其在这跟我僵持见我娘,不如去临朔街头多看看,现如今老百姓们谁家没有两个懂织毛衣和做夹袄的妇人?”
“这不是一回事!”金玉枝一双秀目瞪着盛言楚,气急败坏的嚷嚷,“你娘是源头,我设计的衣服还没发行就被你娘捷足先登,我不找你娘找谁?!”
“信口雌黄!”
盛言楚往桌上摔下茶盏,冷不丁的睨过来,一字一句道:“姑娘口中的捷足先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金家的人都这样不讲证据污蔑老百姓?你说毛衣和夹袄是你的手艺,为何年初雪灾时你不拿出来?以金家的财力和人力应该不难做到吧?既然没有做出来,这会子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还她设计的?毛衣和夹袄不是上辈子劳动人民的结晶吗?什么时候成了金玉枝的独有物。
“你!”金玉枝属实没想到盛言楚说话这么难听,抖着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早早的拿出来卖,还不是因为金玉枝只知道毛衣和夹袄的存在,至于怎么做金玉枝根本无从下手,好不容易催金家的绣娘做出了像样的毛衣,谁料早有人先金玉枝一步推出了毛衣,做法比金家绣娘还要好。
金玉枝只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