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崔老爷子的脸沉了下来,盛言楚赶忙补救:“方仪姐姐人美心善,是小子配不上。”
崔老爷子以为盛言楚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亲事,撸了把胡子 ,笑道:“老夫说你配的上就配的上,你若应了此事,这趟你回家老夫跟你一道回静绥,你娘那边老夫来说。”
盛言楚深吸一口气,崔老爷子不待他说话,拉着他的手和蔼的拍拍:“我家仪姐儿女红厨艺样样都出色,上敬老夫和她娘,下亲兄弟姐妹,虽比你大三岁,但这年头有些富贵人家就喜欢女大三的兆头呢,日后嫁进了你家,你家里的生意她还能帮着打理,省得你娘一个人Cao心。”
“不行不行。”盛言楚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趁着崔老爷子怔楞中,他快语道,“方仪姐姐虽好,但无奈佳人心有所属,小子怎好夺他人之好?”
\"她属谁了?\"崔老爷子鄙夷了往外边看了一眼,气得吹胡子瞪眼,“许谭讷了?这不可能!仪姐儿昨儿还说呢,最烦的就是油嘴滑舌的书生!”
崔老爷子恨不得隔壁的谭讷听见这话好收拾包袱赶紧走人,谭讷还真的听到了,站在墙边的谭讷脸色黑如浓云,气不过抬手捶向墙面,墙丝毫没反应,倒是谭讷痛得缩在墙角哀嚎连连。
盛言楚耳朵尖,听到谭讷的痛呜声忍不住笑开。
“你小子果真不想娶仪姐儿?”崔老爷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面前少年真的对孙女有情,明知sao扰孙女的书生就在墙外却无作为,可见盛言楚对孙女并非有男女之情。
盛言楚抖着胆子摇头:“小子年岁尚好小,娶妻事宜不急于一时。”
崔老爷子想说崔方仪也不急,盛言楚丝毫不给崔老爷子喘气的机会,一口气道:“小子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哥,叫程以贵,不知道老爷子您可还记得他?”
“程以贵?有点耳熟。”
盛言楚趁热打铁,帮崔老爷子回忆道:“去年他去过崔家,还跟您进书房写了文章,您夸他是个可造之材来着…”
“是他?!”崔老爷子想起来了,一脸慈爱道,“那孩子是还不错,比另外一个要谦逊,懂进退知礼仪。”
另外一个是陆涟。
才一年而已,陆涟早已不知所踪,盛言楚后来回怀镇打听过,陆涟疯了后没有回陆家,陆家人找了好几个月也没半点消息,后来陆家跑到孙家大闹了一场,据说把孙福妞的婚事搅黄了。
“您觉得我表哥如何?”盛言楚见缝插针。
崔老爷子双手搭在拐杖上,闻言耐人询味的睨过来:“盛小秀才是想给老夫的仪姐儿搭鹊桥吗?”
盛言楚连忙躬身道:“小子不过是想成人之美罢了。”
“成人之美?”崔老爷子瞳孔骤然一缩,闷哼道,“你莫要说仪姐儿心仪之人就是他!”
盛言楚笑而不语,因为崔方仪在门外听到这话急忙推开了门。
后续盛言楚没有再掺和,只知道崔方仪从崔老爷子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眼角蓄着泪,但总归是笑着走出来的。
“成了。”
坐在凉亭上的盛言楚拍拍手,对孟双道,“这桩亲事花了我三两多银子,等回了静绥,我得找贵表哥讨要回来。不对,我给他两牵了红线,他还得给我喜银才对。”
越有钱越吝啬,盛言楚将这句名言贯彻的很到位。
崔方仪的丫鬟往凉亭端了一道又一道好吃的点心,孟双大着胆子捡起一块嚼起来,笑道:“楚哥儿明明是做成了一桩美谈,如今说这种话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这你就不懂了吧?”盛言楚咬着腮帮子,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我为了贵表哥还遭了谭家门口那两个小厮的怠慢,我找表哥要点喜银又怎么了?一点都不为过。”
“你这嘴果真会强词夺理,”孟双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看了眼盛言楚手里捏的花煎饼子,催促道,“赶紧吃吧,吃完了咱们早些回去,你不是还想去书肆看一看吗?”
有了‘梅自珍’的书单后,盛言楚想着回静绥前一定要到临朔府学附近的各大书肆逛一逛,经孟双这么一提醒,他三两口将手中的花煎饼子咽了下去。
吃完后,盛言楚去跟崔老爷子告别,崔老爷子话里话外问了很多有关程以贵的事,末了还打听了程家庄的位置。
盛言楚面露喜色,对着崔老爷子好好的夸了一顿程以贵,临走前,盛言楚补了一句:“贵表哥有上进心,这几年读书尤为的刻苦,为了挣一个好前程,今年的院试说是要下场试一试。”
崔老爷子一听Jing神大振,老人家当然喜欢敢于拼敢于搏的年轻人,摆摆手送走盛言楚后,立马喊来谭崔氏说起程以贵。
刚从崔老爷子的院子出来,盛言楚就跟谭讷碰了头,谭讷被崔家小厮打的鼻青眼肿,此时半闭着一只眼傻愣愣的盯着盛言楚:“他们喊的盛……小秀才就是你?”
‘小秀才’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盛言楚背着手看过来,谭讷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孟双下意识的将盛言楚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