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微微点头,像之前一样搀住唐疆的胳膊:“忍不住了一定要和我说。”
“知道了。”
两人一搀一扶地朝前走,雪花慢慢地飘落,唐疆伸手接了一会儿雪,瞄一瞄专心走路的穆白,突然一下子把手拍在穆白脸上:“看,雪花!”穆白担心唐疆摔倒,两只手都搀扶着他,没有多余的手和他闹,只能任由唐疆在他脸上又摸又掐,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冲唐疆低声吼一句:“别闹了行不行!”可惜这对唐疆而言没有任何威慑力。
“你的脸真白,怪不得叫穆白。”唐疆玩的高兴,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他索性让穆白拉着他,自己背过身和穆白面对面的讲话。
穆白小心翼翼地拽着唐疆的手,问“你今天怎么这么……”
“淡定”
“嗯,万一刘敏真的有什么危险呢?”
“不会的,刘大友又不傻。他的双臂曾经受过严重的伤,不能使力,这就是为什么那天在警局他完全控制不住刘敏。刘敏是一个失去孩子的Jing神不太正常的母亲,更是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一旦出了事他跑都跑不掉。刘大友是个谨慎的人,但他在刘平第一次走访的时候由于惊慌说漏了嘴,遭到了刘平的怀疑,他在妞妞被害时那么恐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害怕我们怀疑到他头上,他更知道如果刘敏出了什么事,警方第一时间就会捉住他。”
“我明白了,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动了杀心,也会忍过这一段时间再动手。但是他今天居然在干活,孩子昨天刚……”
唐疆抢先一步替他说出来:“你想说,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
穆白点点头:“你觉得刘大友这个人怎么样?”
唐疆答:“两个字——Jing明。”
“没错,他的愚蠢老实是装出来的。刘福贵有好几个侄子,为什么偏偏留一个他在身边照顾呢?我查过了,刘大友在他几个兄弟里面经济实力算是中游,刘福贵想要接济也轮不到他。”
唐疆点头赞同:“确实有手段,刘福贵无儿无女,而且只留他在身边照顾,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将来财产的继承者。按理说他只要把刘福贵伺候到死就能坐拥全部家产,刘福贵身体又不好,他只要安心等待就好了,可是刘福贵这个时候死了……”
穆白接着说:“如果是他干的,那就是他们叔侄二人之间突然出现了矛盾,刘福贵想要把遗产另赠他人,刘大友慌不择路,选择杀人灭口。如果不是他干的,那他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
“不一定啊,只要刘福贵事先准备好遗嘱的话……”
穆白沉yin一声:“是啊,只是如果有的话,不知道在谁的手上。”
“如果在刘大友手上,他不会这么晚都不拿出来。”
“可不是,今天上午小张打电话来,说是刘大友几个兄弟来了,一个个拿着家伙凶神恶煞的,要瓜分财产,小张他们没办法,免费给当了一回保镖,把人轰走了。”
“吃相太难看了吧。”
“清官难断家务……哎呦卧槽!”唐疆的表情突然一变,身体极速往后仰去,穆白一惊,赶紧抓紧他的手,可是已经晚了,唐疆“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唐疆!”穆白赶紧跑过去,把唐疆扶起来:“怎么样,摔痛了没有”唐疆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哀叹道:“老子的腰……”
穆白心疼地责怪道:“叫你不好好走路!”
唐疆委屈地回答:“不是,有东西绊我。”穆白顺着唐疆刚才摔倒的地方望去,只见路灯下、雪堆旁正卧着一团黑影。
“是个人!”穆白心里“咯噔”一下,他攥紧了唐疆冰凉的手:“不会是……”
“不会,他动了。”唐疆盯着那团正在缓慢移动的黑影,说:“过去看看。”
穆白扶着唐疆慢慢走近,黑影里缓慢的伸出一个脑袋,雪光映照着他惨白的脸,居然是一张笑脸,上面已经挂了一层薄薄的雪霜,颜色惨淡的嘴唇里露出几颗黑黑的牙齿,正在上下晃动着,他在无声的冲他们微笑。穆白顿时想到刘福贵死去时的那张脸,只觉得毛骨悚然,心脏里仿佛被人填进了一块冰,从头冷到脚。他下意识挡在唐疆身前:“你是什么人”
唐疆从穆白身后探出脑袋:“你快把大爷扶起来啊。”
穆白迟迟没动,而是一直戒备地看着老人。直到唐疆一巴掌把他推到老人身边,他才伸手去搀扶,老人攀着穆白的肩膀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浑浊的眼珠却透过穆白直勾勾地看着唐疆,依旧保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唐疆注意到,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衫,衫尾一直拖到地上,手里抓着一根旗杆,上面的旗子已经不翼而飞。
唐疆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旗,轻声读着上面的字:“‘天下归仁’大爷,您真有意思,做着道家的行当挂着儒家的标语。”
“年轻人。”老人幽幽地看着他:“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你还差得远呢。”
唐疆耸耸肩,表示受教。穆白上下打量着紧拽着他手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