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栗子粥很好吃,刚刚好。
顾念看着面前的人思绪复杂,宋锦年几盅酒下肚已是面色耳垂皆绯红。由两颊至喉结再到锁骨往袒露的胸前去了。
这个时候的年不像年,倒像是宋锦年,莫非宋锦年也回来了?
顾念深吸气,将茶杯放置桌上,沉声去唤他:“师傅。”
“怎么了,阿念?”宋锦年眯着眸子看他,从答话来看,应该是没醉的。
“该回了。”顾念忽然起身:“现今叶姑娘此时不知身在何处,而阿然归来前,作为师兄是该护着的。”
他目前也太清楚——宋锦年明知陈然此番回乡,是为了接上家人与叶柳杏来城镇过好日子。甚至尽了师傅的心打点好了马车,御马的也是妖。
但宋锦年同时也知道,陈然离城之际也是叶柳杏到沈府之时。
宋锦年,你打的什么算盘?
“你若执意要救,可也忘了有些是命数,凡人该走这遭。”宋锦年按着桌面而起,拍桌惊得盘碟作响:“为何你总想着救人,又没人来救你!好,我依你!那你我便就此前去!”
这话说得无头无尾,宋锦年攥紧他的手腕便是要一顿狂奔下楼。
手被压得紧了,顾念皱眉:“师傅,你喝多了。”
“谁?”他Yin沉着脸侧着望向他,又不敢将脸靠近,手的力道巴不得留个血印在顾念手腕上:“究竟是你醉还是我醉?”
“我看你铁定是有点毛病。”顾念看着手腕冷不丁说句这话,他有个猜测,就压了个赌注在这句话上。
福说上一世他看完沈颍的院子在归途被截住,为何他顾念来了就直接在院子里被抓包了?
年不像年,那就是一个原因,宋锦年也回来了。
这句话我可是和你说过,现在你会怎么回我?
“...”宋锦年先是沉默,接着加大了拽人的力道,他皱眉一脸委屈,还作势要哭:“阿念,你这是何意,可是为师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别——师傅,我——”所以宋锦年是个sao包,年是个哭包?轮到顾念慌了,此前能让他慌里慌张的还是现代学校里撑着公主伞的陈然。
顾念伸手哄小孩子似的给宋锦年擦眼泪。他发现并不是宋锦年哭得有多委屈,其实对方眼泪愣是没下来,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你——你别哭,师傅,是弟子逾越,你——你先冷静。”对着宋锦年这张脸,顾念每声师傅都喊的别扭。
“那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叶姑娘,你别这样了。”宋锦年说这话顾念听着都丧良心,并且总有种是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
“——好,师傅前行,弟子跟着便是了。”
——陈家
那马车冲断了村子的木栅栏,村庄土地里留下几道车轱辘的痕迹。人与马飞驰到了村口陈家。
车内的簪子在盒子里飞出了窗外,陈然拉着包袱,里头放了这半年他攒钱买着了带给爹娘的药材。
晃到半空的时候他干巴巴地喊了句:“祁公子——木头碎片打你脸身上疼不疼?”
祁:“...”
马车好歹是停了,陈然缓神正准备下车,却被鸦祁拦住了。
“别下来。”
祁驱使着马车在村口就闻见了的血腥味。泥土混着人血,浓重的腥味雨水冲不掉,只能混着堆积在水潭里。
马蹄子踏着的地方有些白沫,沾黏在血ye里,他是乌鸦一族,早年吃生人与腐尸时能以辨别,那大概是人类骨髓。
刚死不久的新鲜血ye。
一群乌鸦冒着雨立在陈家木屋架子上嘶鸣。
陈然愣愣地想掀开帘子,车帘却被祁摁死了,他只得询问:“祁公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可否下来了?”
“陈然,我是你师父的部下,现今你得答应我,下车后不要有异动。请你——”祁的视线往陈家屋子里探,那血ye便是一部分溅在院子里,两位中年长者的尸首面朝下。
他喉咙异动,沉声顺下去说:“请你,节哀顺变。”
看来是院中遇害,凡人无助地往屋里逃。
那尸首残破,一半是被咀嚼的痕迹一半是被鸟类啄食。
“爹!娘!”
作者有话要说:
☆、死嫁(十一)
“他是一夜之间性格大变,再无人点燃陈家那只火炉了。”
没等鸦祁松开摁住马车布帘的手,陈然掀开了车旁侧的帘子,什么都直观地看清了。对凡人来说,炼狱修罗之地不过如此,何况是亲人。
他内心忽的开了个口子,有什么东西从心尖泄露出来。淌血的一条石子小径回到陈家的小木屋,陈父背上划了个口子,肋骨处被啃食了大半,手里攥着把常用的斧头。
那是他阿爹上山伐柴狩猎兔子用的。
幼年时,他也曾拿着父亲给他做的小斧头挥舞着:“爹爹,等我长大了就能帮你上山伐柴啦!或许我会去学一门手艺,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