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些软土,慌张站稳,湖不深,还是能呼吸的,身上shi漉漉的,他抹开脸上的水,此时脑子里大多是入湖时的水声,清醒一下只想着:“就不该一并拽那混蛋过来!”
假的!都是假的!心悦?假的!
他摇摇头,这比账势必待会再算。现今按道理,该看看是究竟什么东西先,
顾念便拉着水下的竹木桩子到了竹桥下,前头他原本站立的地方钻了个大洞,幸好这桥建的缝隙大,他在桥底看见桥上光景。
原是只蛙型眼的魔族从湖底潜上亭阁,方才在底下本该与顾念打个照面。
柳杏称那魔族为--“糜”。
糜站在大洞一旁,身形往下一蹲,好在顾念在,早就轻飘飘往下沉。探寻无果,没找着什么想找的,便转身护在柳杏身边:“我才回去不久,巧了,你们妖族倒是不安好心。”
“不巧。”桥底下看不清宋锦年什么表情,顾念在水里,小心往前挪挪,到了宋锦年跟前,一个桥底一个桥上,二人对视,顾念听他开口:“哪比得上你们魔族。”
没成想,宋锦年踩踩他身下的桥板,呛下顾念多少灰尘。人在水里竟没瞪他,就给了个笑。
算账加一笔。
亭内糜撑着个腐尸臂膀踱步:“华钗着锈,红颜命薄,独她一人奔赴黄泉。那人族小子明明订了这份情,又为何伤了我家姑娘的心。”
“呵,魔族好生正义啊。”那手在红袖子里握紧了妖铃。
顾念在桥底下,瞧见那碧色的模糊身影在柳杏面前打转,见那姑娘垂泪便伸手去擦拭,可那手还是穿过了她的脸。
是只有自己和宋锦年才看的见的影子?
糜也没心思和小妖见识,今日要事问她:“柳杏,听说你把昨日该的时辰里来的姑爷留了条命,怎么回事?留人类入府。”
叶柳杏转身背手,攥着个玉佩。
“我想听听现今的人世罢了,给条命也没什么的。”顾念看她双指摩挲玉佩,玉佩中心刻着的东西被柳杏指尖盖住。
那吉利见的祥瑞云纹,不正是妖铃同款?
属于妖界醉年街的东西。
年?
糜对柳杏的回答不大相信,他看了宋锦年,对方也没回避的意思,心道妖界的人打的什么意图?
“沈府如今是我们魔族的地盘,叶姑娘留你至此,到也没什么,不知道你什么任务,你家大人如今无迹可寻,妖族不回妖界,还待在此地,难道想投奔魔族不是?”
水下的顾念听完这番话觉得耳熟,嗯?他和陈然有两个朋友很喜欢追剧,偶尔就是这么说。这魔族,语气...怎么那么...像太监?
叶家姑娘该是和糜深交的样子,大概是认识很久。
她将玉佩放好,出声替宋锦年说话:“糜,你别难为他,是我求公子留下的,他既然说知道些阿然的线索,便是有道理的。你不也是愿我早些找到阿然的?可否放过他?只是只小妖罢了。”
“此事目前不提,今日,王下要见你,追责你今日为何能诛杀阿糍。”糜斜眼看她:“倒也没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王下若放过你,你就该好好供奉人魂...”
“嗯..”
“随我走。”糜走在桥头,坐一只船上。
“离妖远些,妖的眼珠子难吃的要死...”
宋锦年/顾念:“...”
她一走,灯火皆灭留个碧色的影子在亭内慌张。
“你又上不去,去了上赶着送魂。”宋锦年跪在桥板边上,垂着眸子:“你这下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是你希望如此。”
顾念心里无端觉得难受,这话估计不是只说给那影子听的。又觉水冷,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宋锦年伸着手到桥下拨弄湖水:“阿念,你不上来?住水里?”
“...”顾念他从桥底出来,剩个脖颈以上的头落在空气里,两人对视,宋锦年不拉他,还有闲心打水花,最后还撑着脸笑着看他。
顾念闭上眼睛不想看他,迅速游到另一边预备爬上桥,宋锦年转个身子凑他面前:“怎么不叫我拉你上来!我明明在这!”
“...”顾念伸手掐住对方下巴,往下狠狠一扳。
“啊!”下巴磕这木板的声音令顾念很是满意。
他翻身上了桥,靠在断裂的木杆子旁,看宋锦年在他面前又是摸下巴又是扮演委屈,还是出声:“你有病,大晚上别逼我骂你三次。”
见招没用,宋锦年心里一阵纳闷:“不该啊,以前明明很有用的...”
顾念懒得理他,自己起身:“回去。”
“阿念,你要和我一间房?”宋锦年欣喜起身,又强行黏在顾念手臂上。
顾念懒得反抗,他有他的打算:“嗯,你有用。”
晚间有魔族送餐食,长得还像是能吃的样子。宋锦年直接下筷,见他没事,顾念也就跟着了。
“宋锦年,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