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被他嚷得耳朵疼,捡起脚边的黄纸,指尖蘸了点水,随便画了几笔,递给身旁的温白。
“烧了。”陆征道。
温白:“?”
“这么想见,就让他见见。”陆征说道。
见见?
他看着手上的黄纸,和上头未干的水痕:“你是说把Yin差叫过来?”
陆征:“嗯。”
温白很想说,无论是Yin差还是野鬼,周伟大抵都是不太想见的。
可当下天还没黑,野鬼还没出现,假的不在,那先找真的问问也好。
这么想着,温白拿过桌上的打火机,点燃手上的黄纸,便掷到铜盆里。
黄纸燃得很快,几乎就是一瞬,便化为烟灰。
“小白!”周伟还当温白他们是打算把鬼引过来,忙道,“不行不行!那鬼凶得很,我们得先做准备,不能冲动!快把火灭了!”
温白见他着急:“放心,不是鬼。”
周伟:“不是鬼?”
“嗯,”温白点头,“是Yin差。”
周伟:“……”
完了,小白也开始不说人话了。
他正想起身先把火灭了,却忽然看到那烧完黄纸的铜盆上头,冒出一股烟气。
周伟从没看过那样子的烟气,就好像数千条黑线缠成一团。
他烧掉整座元宝山都不见得能有这种效果,可小白却只烧了一张黄纸。
周伟慢慢看向陆征坐着的方位。
年纪小一点的时候,他曾听爷爷说过,一张黄纸可以做的事,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道行高的,甚至可以用它通达Yin司。
只不过纸要好纸,朱砂要上乘,最难的就是符文,要一气呵成不出一点差错。
他信了。
可刚刚,他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好纸,没有什么上乘的朱砂,更没有什么一气呵成的符文。
那个人就用手指沾了一点清水,在一张随便捡来的黄纸上,开玩笑似的画了两下。
然后小白跟他说召到了Yin差?
周伟:???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门口忽地起了一阵风。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带着工作牌的“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管辖本地的Yin差一进门看见陆征,魂差点都丢了一半。
勉强稳住心神,正想行礼,被陆征一个眼神制住。
温白依着陆征的意思,把“人”带到周伟面前:“认识吗?”
周伟摇头:“你是?”
Yin差更是一头雾水:“你是?!”
温白三言两语解释了始末,Yin差听到“拘役生人烧元宝,自称是本地Yin差”的时候,瞬间炸了,言辞激烈道:“不可能!我们上岗前都宣过誓的,不收鬼民一针一线,作风端正,纪律严明!而且平日里办事都有执法仪的,全程记录,不可能做这种私相授受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Yin差: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周旭:往事不要再提。
周伟:从小嘴甜。
钓鱼执法 这野鬼他扒拉我!!!
不说周伟,就是温白都被Yin差这一番言辞慑住了。
周伟更是两眼发黑。
在温白和Yin差解释的空当,周伟总算壮着胆子,仔细看了一眼Yin差脖子上的工牌,从抬头到落款,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Yin差’的工牌上,没有盖章!”周伟开口道。
Yin差已经听说了“工牌”的事,立刻出声纠正:“那不是Yin差。”
队伍作风绝不能乱!
“那野鬼。”周伟立刻安静如鸡崽。
温白低头看了一眼,工牌“东岳Yin司”的落款处,的确印着一个红色圆章。
只不过那圆章刻着的既不是“东岳Yin司”,也不是“东泰”,而是一串符文。
见他疑惑,陆征颇有耐心地多说了一句:“镇魂符。”
温白点了点头。
怪不得,工牌可以伪造,公章不行,更何况还是“镇魂”的公章。
那野鬼就是本事再大也弄不到,拿来糊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以,糊弄鬼就不行了。
温白看了看Yin差的工牌,又想了想自己,大小现在他也算Yin司员工,他怎么没有?
温白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没有吗?”
陆征:“?”
温白指了指,语气非常期待:“这个,工牌。”
陆征无言以对,几秒后才开口道:“手上那个不够你用?”
温白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手上那个?
陆征说的是那个白玉葫芦?
那不是养小莲灯的东西吗?
还有镇魂的作用?
陆征:“……”
只看神情,陆征都能猜到温白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朝他腕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