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星辰黯淡了下去之时,一线日光从地平线逾越而出,将温暖的朝阳落在了无忧观的小屋之上。
未关紧的窗户被晨风吹得咯吱作响,唤醒了睡梦之中的弃如烟。
她微微一侧头时便瞧见了躺在她床边的宁惊尘。
阳光金灿如瀑,毫不吝啬地洒在了他的侧颜之上,照得他的肌肤剔透得要生出水来。
他半躺于她的身旁,将手枕于了她的脖颈处,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了天明。
他和衣而睡,并没有半分逾越,君子得仿佛弃如烟是个小人。
“睡就睡了,还睡得这么规矩,就不怕我把你给扑了?”
弃如烟咕囔一声,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
她没有看到,她身后的宁惊尘的红唇旁扯过了一丝坏笑之意。
——看来,下回再逮她的时候可就不能这般委屈自己了。
她大概不知,在她烂睡如泥的状态下,宁惊尘已经克制了多少回的冲动。
弃如烟刚醒了过来之时,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三声“汪汪汪——”的阿黄狂乱的叫声。
它不断地以爪子抓着门板,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又呜呜呜地在门口低咽着,似乎遇到了什么特别麻烦的事儿。
“阿黄?”
弃如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穿好鞋便去给阿黄开门。
门刚一推开,阿黄便蹿到了弃如烟的脚旁,一口叼过了她的裙摆,拼命地往屋外拖拽着她,不时地发出十分着急的呜咽声。
“阿黄,你在前面带路,我跟你走。”
弃如烟当下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轻轻拍了一下阿黄的脑袋,安慰着它说道。
阿黄也似通人性,听得弃如烟这话后便撒开了腿就往前跑了去,弃如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亦飞快地跟了上去。
宁惊尘眼看着一人一狗走远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了一句:“这大清早的,会出什么事儿呢?”
宁惊尘将疑惑的目光扫向了茶几之上,眼中立刻大惊!
——那两枚生恶珠竟然不见了!
他原本以为这世上并没有几人能够拿走生恶珠,便也没有在意,任由弃如烟将生恶珠放在了玉盘之中,以至于睡着了也没有收起来,却没有想到着一觉起来,那两枚至关重要的珠子却不见了踪影!
会是何人拿走了这两枚生恶珠?而且昨夜为何自己觉得睡意那般浓重?
一切的疑团一个个地朝着他砸了过来,令他背脊发凉。
他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便亦飞快地下了床,朝着弃如烟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
阿黄带着弃如烟一路狂奔,很快便在刘叔的门前停了下来,然后踌躇地站在门前不敢进去,对着弃如烟呜呜呜地吠着,神情焦急不已。
弃如烟立刻推开门。
却见屋内早已一片狼藉,书籍和药罐皆散乱在了一地,一股刺鼻的味道随之而来,呛得弃如烟难受地捂住了鼻子。
屋内一片乌烟瘴气,呛得弃如烟几乎睁不开眼睛,而当她看清之时,却发现刘叔正倒在了瓶瓶罐罐之中,并且被书籍压在了身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刘叔!”
弃如烟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一咬牙便扛起了刘叔,不顾一切地将他拖出了小屋。
刚拖出小屋内多久,天机道长亦匆匆而来,看见刘叔已经昏迷不醒,亦不由得眼眉一皱。
他上前一步,拿起刘叔的手探了一下脉象,脸色大变!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屋内,轻轻闻了一闻屋内的气味,眼中更加地悲伤了。
“师叔,刘叔他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弃如烟已经跪在了刘叔身旁泣不成声,抹着眼泪问道。
“你刘叔他……怕是只剩下了一口气强撑着,不知道这口气他能撑到什么时候而已了……”
天机道长讲罢,亦有一行泪落下,怅然地朝天闭了闭眼,无限哀伤地说道。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
弃如烟难以接受这一切,近乎咆哮地对着天机道长吼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沉默了良久的天机道长终于缓缓了开了口,轻声道到:“我方才闻到了屋内有化解戾气用的留行,可能是师弟想要化解戾气,却不小心反噬到了自己,以至于最后没有力气逃出这个屋子,被戾气所伤。”
“戾气?”
弃如烟愣了一下,她仔细地想了一想,才终于颤抖地问道:“难道……难道是那两枚生恶珠?”
当弃如烟提到生恶珠之时,天机道长的眼色微微暗了暗。
他缓缓抬眸,语气凝重地说道:“原来你昨日带回来的是生恶珠?我竟以为只是一些小物件……看来,当时师弟拉你到一旁的时候便已经替你遮去了那两枚生恶珠的戾气,以至于我并没有完全察觉出来。你怎如此糊涂,将这么凶煞之物带回了无忧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