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渴求水的快要窒息的鱼,他闭着眼睛凭借本能往蔷薇怀里钻,发烫的身体紧紧挨着他想要依靠的一切,颤抖着,快要痉挛一般。
被那样冷漠的眼神盯着,就如同心脏被有着长指甲的人捏来捏去,钝痛中混着刺痛,搓圆捏扁,直至再也没了知觉,连带血管里本该流淌的血液,都似停滞的死水,散发出恶臭,难闻得他几欲作呕。
察觉到对方想要抽身而去的动作,他所剩无几的判断能力尽数发挥最后的作用。极力恳求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耸拉着,给这张本就具有美感的脸添上更多脆弱无助。
小心翼翼想要靠近的人,因为他的愚蠢,狠狠推开了他。
可她低估了自己的欲望。
不愿意让自己给对方带来困扰,不愿意扰她的清净。所以边幼只能用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逼迫自己把声音烂在喉咙里。
门外的呻吟声停了一瞬,但仅仅只是一瞬。
她像是在报复对方与他人欢愉的事情,幼稚,恶毒,自私极了。
蔷薇无法忽略自己门边传来的那一阵阵Omega发情的声音。平日里用来解决问题的耳塞也失去了作用。
听声音应该是男性Alpha,她这样想着,搂着边幼的力气不自觉大了些,几乎在他腰间留下了淤痕。
家境关系让他从没有资格拥有随时随地有抑制剂的好运,每次发情期都得靠自己的意志力渡过,之所以以前熬过去不是太难的事情,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本身不活跃,但今晚不一样。
“没有……我……没有……呜……姐姐……好难受……”
虽然他一直都明白对方热情下的冷漠,但是没想到真正面对时,他会这么痛苦。
蔷薇说着就要去拿他掉在一边的手机,忍着他对自己衣服的胡乱扯动,翻了一圈通讯录却没找到类似于男朋友女朋友的备注。切出界面时正看见他游戏列表里仅有的两个头像。
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是小事,只是得不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这个事实,逼得他快要发疯。
比起空气中浓度还算低的Omega信息素,边幼的声音才令她无法入睡的罪魁祸首。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微微张开,濒死般呼吸着夜间寒凉的空气,试图让肺泡里都挤满了的失落与难过排解出去。而凉意顺着小腿攀爬着,表面的冷与内里的热交织在一起,此刻的他大概能跟发烧的病人感同身受。
“你的Alpha呢?我给他打电话。”
他浑身发烫,却又满是冰凉。边幼抱着自己的两只手臂,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动物,缩成一团。
借着这一点细微的因果,他偏着头,控制不住地喘了起来。
她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心下产生了一丝自责。
对此,她的内心里充斥着两种想法。一种是不愿意别人看见他发情的样子,一种则是她的私心。
跟以往那种放纵不同,这一次的声音是微弱的,是几不可闻的,像是对方拼尽全力压低了声音,不愿闯进她的世界。
因为边幼已经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
他仅有的清醒告诉他,现在周身那股淡淡的蔷薇香,是这一切痛苦的起因。
他只能用自己微弱的声音,告诉门内的人答案。
他不想这样的,一点也不想这样。
只是她跟他。
怀里的人借着不可控的名义蹭了蹭她的小腹,蔷薇发现他的声音跟身体一样软得一塌糊涂。空气里的信息素
她肯定不会再出来管他了。
不明白蔷薇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低声反驳着,生怕惹恼了她。
“哈啊……呃嗯……”
蔷薇只好把门打开,而靠在门上的边幼则朝地上倒去,被她下意识搂住。
当即一愣。
她明白在发情期得不到抒解的Omega会承受很大的折磨。换做别人她或许早就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送走,但边幼不行。
重要了。
但现在的糟糕境遇远不止如此。他的信息素第一次这样紊乱发狂,导致他全身都如陷入泥潭一般无法自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而下半身用来交合的地方开始泛滥,这种黏糊糊湿哒哒的触感令他不适,但他别无他法。
“……唔……啊…啊……”
对方那种难受压抑的呻吟让她焦躁不已。
蔷薇这才发现,这株小向日葵已经变得奄奄一息,残败不堪。
但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质问他的时候,她不该释放出信息素的。
发情期提前来了,来得比往常凶猛得多,他来不及像以前一样用绳子绑住自己苦熬,更别提用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钱去买一瓶抑制剂。
她站了起来。
“姐姐……唔……不……不要走……”
在一声更加破碎的喘声响起后,她无法再坐视不理,来到门边,终于出声:“抑制剂呢?你家里都没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