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安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梦里的少年面目已经有些模糊,但那个轻柔的、如同水果糖一样甜蜜而清新的吻她却怎么也没能忘记。
那个少年趴在桌上,伸手轻轻戳她的后背,等到她转身朝他翻白眼,立刻直起身子指着桌面的试题卷,眨巴着眼睛:这道题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又从桌洞里拿出一盒牛nai,笑得无邪:这是谢礼。
谢南安应下,拿出稿纸演算。两个人的脑袋凑得很近,谢南安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
谢南安,我喜欢你。梦里的男孩轻轻地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心中炸出一朵又一朵烟花。
她抬起头看他,刚想应下,可是他的脸却越来越模糊,甚至整个身体都开始模糊起来。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变得扭曲,少年不见了,同学不见了,书桌椅也都消失了。她的眼前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她往前走。
她被推进了漩涡中,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被吞噬,被挤压,她的耳鼻全被淹没,一股窒息感将她笼罩,令喘不上气、令她动弹不得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将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她双手撑着床单,咳嗽几声,等缓过劲儿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手机还在响,谢南安怔怔地盯了十几秒钟才关掉。
六点二十,天空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鱼肚白,空气中有些燥热。
谢南安放了两个包子到锅里蒸,然后去刷牙洗脸。她洗脸的劲很大,像揉面团一样在脸上上下左右揉几下,连洗面nai都不用。包子本就是半熟的等她洗漱完成,包子也就蒸好了。拿出包子放凉,继续化妆,等化好妆正好可以吃包子。
她已经摸索出如何尽可能利用一个时间段做事的方法。
吃完早餐,清理猫砂再给小叫花换水放猫粮,看着它抬起高贵的头颅嗅嗅味道再慢慢啃咬猫粮,谢南安伸出食指挠了挠它毛茸茸的下巴。
出门的时候七点,坐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地铁到达店里时,已经快到了上班时间。
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安稳,谢南安右眼皮从起床开始一直跳到十一点多钟。
中国有句古话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虽说迷信不可取,但谢南安这一天总觉得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穿着高跟鞋站了三个多小时,谢楠安脚酸腿痛。趁着没顾客过来,她悄悄将脚从高跟鞋里抽出,微微屈膝。
快点下班吧!
她内心急切地呐喊。
店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挑选衣服。
南安!
一句话将她从神游中拉回来。
只见几个客人中的一个女人正向她走过来。大波浪,Jing致的妆容,Chanel的修身连衣裙Jimmy Choo 高跟鞋,看上去俨然一个都市佳丽。
没想到真的是你呀,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 。女人看着面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谢南安 ,语气略显惊异 。
谢南安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熟人,虽然刚看到时内心有点小波澜但没过多久已经心如止水 。
她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但没有见到老朋友是的那种激动:好久不见,姚雪盈。
几个朋友跟着姚雪盈走过来 ,姚雪盈热切地跟朋友们介绍:这是我高中认识的朋友也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谢南安。之前我们两个还有张霁奇还玩得很好呢。
你怎么做起销售来了?不从事舞蹈相关工作了吗?姚雪盈的语气甚是关切。
谢南安仍是笑着,没有丝毫被人戳了痛处的样子:从歌舞团里出来挺久的了,感觉销售还不错就做到了现在。
姚雪盈听到这话,表情显得有些可惜,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霁奇也从美国回来了,你知道吗?她说完,仔细观察谢南安的表情。
谢南安听到这话眼神不变,语气淡淡的:是吗?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姚雪盈暗暗松了口气,她笑了笑:你帮我挑几件衣服吧,我好久没逛街了,品味直线下降。
谢南安作为一个员工,听到顾客的要求自然要最大程度地满足。
不到半个小时,姚雪盈就买了三套衣服,她的两个朋友也买了不少东西。
你们是不是要冲业绩呀?那把我们三个买的衣服放到你的名下吧?
姚雪盈轻轻地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卡。
谢南安内心发笑,真不知道姚雪盈是装傻还是智商退化,这种话看着对她好,却或多或少降低了她在同事面前的好感度。
她接过卡,刷卡,将整理好购物袋递给姚雪盈,依然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姚女士,这是您的衣服。
谢谢。姚雪盈温柔一笑,南安,有时间我们再聚一聚。
谢南安已经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小女孩,步入社会四年多的她已经听多了这种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