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什么？
Yin暗车厢内，许凤喈一袭华袍卧于铺满雪狐皮的软塌之上，他烦躁地揉揉眉心，感觉眼睛受了污染。
人形的生物，乱兮兮的长发配着破烂不合体的衣袍，奇形怪状毫无美感可言，是女鬼吗？
他言简意骇：水，眼睛。
伺候多年的婢女心中明了，快速端来一小盆清水，跪在他身前，轻轻柔柔问：公子，怎么了？
脏东西。
许凤喈简单用水洗了洗眼，他卧回软塌，合眼假寐，心想刚刚那一幕真是糟心。
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这世界，千奇百怪污染眼球的东西数不胜数。
这厢，污染了别人眼球的庄姜从医馆出来，站在街口和小六儿分别，他回他的乞丐窝，她回她的小汤馆。
庄姜，明天我给你打气。小六儿挥挥拳头，语气豪气：等你当上控鹤监的监卫，得罩着我，王婆婆汤馆那一条街的乞丐全部赶走，只准我一人讨钱。
庄姜：
嘲笑别人的梦想是很恶劣的行径。
是以，庄姜一拳捶在小六儿的肩膀，扬眉应道：小意思。
小六儿哥俩好地搂住她肩，凑近耳语：我最大的梦想是能去无相仙宫给仙人扫大门。
你可真
真是痴心妄想。小六儿自嘲笑笑，像我这样普普通通的凡人，能见到无相仙宫的大门已是福泽深厚，我命薄，还是不要奢望太多。
庄姜默默咽回后半句的调侃。
无相仙宫的大门扫不到，自家师门的大门应该可以吧，庄姜暗自思索。
不过她的师门只有三个人，小六儿肯定不感兴趣，他可是个有梦想、有追求的乞丐。
东风夜放，花千树，一路上，庄姜看见不少年轻男女提灯游街，神情怡然自乐。
庄姜倏地有一点点羡慕，或许，等找到了那人，自己就不会苦恼了。
她回到汤馆，果真看见店里点了油灯，王婆婆坐在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边等她。
婆婆，你还没睡？庄姜慢慢挪步，她莫名心虚：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问你，你明日真要参加控鹤监的比试？
王婆婆抬手摸摸她的长发，施以长辈的爱抚，不料干燥刺手，体验极差。
她不着痕迹收了回去，温声道：孩子，控鹤监内勾心斗角，环境复杂，你不适合那里。
控鹤监掌控渡境符。
明面上，职责是守卫东九州的结界，修补裂缝，防止西七州的邪修偷渡过来。
听起来确实比较安全。
实际上，控鹤监的监卫死亡率极高，且大多死得不明不白，不见尸首是常事。
因此控鹤监年年招新。
庄姜直言拒绝了她的好意，坚持道：我必须去控鹤监，这样才可能拿到渡境符。
十六州大陆无边无垠，因此，即使是以显空大师的法身为祭，大重梵天结界也有不可避免的缺陷。
结界只能挡住修元境以下的修士，这也足够，当年设立大重梵天结界的目的，主要是隔绝东西两州凡人之间的往来。
既然劝不住你。王婆婆起身走进小屋，你跟我来吧。
她与这位王婆婆只是萍水相逢。
下山以来，她一路打探消息来到朝都。某日，她帮婆婆打跑了勒索者，而婆婆收留了没有去处的她。
片刻后，王婆婆停下动作，拿出了一段长而厚的白布。
庄姜见之蹙眉，身体后退：这是你的裹脚布？
胡诌。婆婆怒目，命令起她：衣服脱了。
庄姜抱胸：干嘛？
给你裹上。婆婆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又不大聪明，我真怕你被哪些男人骗了身子。好在你现在年纪小，女扮男装不容易被识破。
庄姜点点头。
婆婆，我快不能呼吸了。随着布条一圈圈缠紧，呼吸开始困难，她感觉胸口快被挤爆炸了，说话时一扯一扯地痛。
忍着点。婆婆没好气道，记清我的手法没？以后你自己裹。
翌日，整宿整宿因为胸痛睡不着的庄姜起了个大早，她一开门，看见门口早早等着的小六儿。
你是谁？小六儿抱着那口从不离身的破碗，眼神惊艳又狐疑：大清早的从汤馆里出来？
你庄姜正想说你什么时候瞎的，刚开口就被打断，小六儿恍然大悟道：你是王婆婆的姘头。
他一脸悟了悟了的表情。
庄姜手握成拳。
小六儿尤不自知，围着她转来转去：公子你这般好的皮囊，去了采菊轩一定压那什么清虚公子一头，何必委屈自己讨一个老婆子的欢心，卖屁股也要选个好地儿嘛。
他啧啧摇头：真是目光短浅，目光短浅呐。
庄姜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盯着他。
被这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小六儿还是鼓起勇气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