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出去洗脸,糊成这样怎么吃?”
“浪费粮食可耻,浪费这么多就是耻上加耻!”
“说是洗脸,还不是去找沈晏清唠嗑?人家今天没去井边,去河里游泳了,没找着吧?”
“肯定没找着啊,这不就多找了一会儿吗,要不洗个脸的工夫至于糊锅?”
“你们……你们欺负人!”刘媛媛捂着脸,一扭身回屋哭去了。
知青下乡都属于集体户,老知青周芸是这里的户长,最烦刘媛媛这种惹了麻烦自己还特委屈的,她追过去说:“你闯完祸不管了?哭有什么用,赶紧出来刷锅!”
有知青把勉强能吃的部分盛出来,好留着掺在下一锅饭里,也有人舀了糙米去井边淘洗。刘媛媛抽泣着出来,憋憋屈屈地刷锅,看见刚从外面回来的沈晏清,顿时更心塞了。
李东来始终瞧沈晏清不顺眼,他翘着二郎腿,Yin阳怪气地说:“晏清,人家为了找你把饭都烧糊了,你是不是得负责啊?浪费的粮食得从你那儿扣吧?”
沈晏清淡淡瞥他一眼:“听说你们屋有怪味儿?”
跟李东来同屋的知青一脸嫌弃:“别提了,昨晚就觉得有味儿,今早更难闻。把枕头翻过来一看,诶呀我滴天,两只小耗子压在底下,这大夏天的能好闻吗?”
沈晏清笑笑:“东来的头挺沉。”
那知青思路被带着走,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可不是咋滴,可能往下躺的时候,咣当一下砸个正着。”
他说得兴奋,女知青都恶心死了,后撤一步跟他们保持最远距离。
李东来气得脸通红,本想撺掇大家让沈晏清补粮,没想到话题迅速变成自己的枕头。
知青点的铺位都是固定的,枕头都在各自的位置靠炕沿摆着,谁也不会乱动,怎么就多出俩耗子!
李东来大声道:“才不是我砸的,一定是有人把死耗子塞我枕头底下。”他突然伸手一指:“就是她塞的!”
大伙齐刷刷望过去,就见唐昭挎着个小篮子,笑眯眯地在门口站着。
“我枕头下边的耗子是不是你放的?”李东来问。
唐昭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李东来?你枕套多长时间没洗了?耗子都能在底下做窝?”
女知青们更受不了啦,就这一会儿,李东来被多贴了好几个标签:脏,懒,头沉得能砸死俩耗子。
唐昭笑了笑,又道:“沈知青,大队长找你,让你到场院去呢。”
沈晏清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知青点,走了有六七分钟,沈晏清道:“大队长没找我,是吧?”
“你知道呀?”
“当然知道,这又不是去场院的路。”
“那么多人看着,我总不能说给你拿了好吃的。”唐昭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他:“这是饼,这是蛋,这包是米饭,这两包是茶叶和蜜饯。对了,你先吃这个,里面是三花刚炒好的rou片,可香了。”
沈晏清把篮子还回去:“这我不能要,你拿回去给你弟弟妹妹吃。”
唐昭笑道:“他们俩正吃着呢,吃两口就抱着哭一会儿,我可受不了,赶紧跑出来透透气。”
“无功不受禄,我真不能要。”
唐昭道:“家里还有呢,以后也会常有的,你陪我下盘棋再吃总行了吧。”
她找了块石头坐下,从篮子里拿出一张塑料纸,打开来,上面纵横十九道,居然是张围棋盘。接着,她又拿出两个灰色塑料盒,里面是黑白两色棋子。
她小手飞快在棋盘上落子,沈晏清越看越心惊,她居然知道这个!
“来吧,你应该看得出这是一局珍珑,你来解,我来应。”
沈晏清心chao涌动,坐到唐昭对面,修长手指捻起黑子,微微有些抖。黑棋在坪上落子,唐昭不假思索随手应对,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最后杀了白棋一条大龙。
唐昭望着棋盘半晌没说话,抬头时眼里含着泪:“大乾盛世,国运昌隆。圣上创此珍珑,名曰江山锦绣,太子殿下苦思一夜,终于解得天下第一珍珑局。殿下,我想,我不需要再试了。”
沈晏清幽幽叹了口气:“这个称呼不必再叫,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和你虽是故人,可也是过去的事了。”
“我和你有婚约,也都过去了?”
“上辈子的事,在这里做不得数。”
唐昭定定地望着他:“你确定?”
“是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你若不出现,我一定再也记不起唐昭这个人。”
唐昭眉头蹙起:“我们只是两年没见而已。”
“两年么?我来了已经十几年,你对我而言,就如同这边历史上没有的大乾一样,尘封在记忆的角落,积了尘,落了灰。那一页已经翻过去,所以,各自安好吧。”
“原来我就是一粒灰啊,”唐昭自嘲地笑笑:“昨天看见你,我觉得世界都亮了,就好像我在孤身行路,突然看见亲人一样。那一刻我觉得,从此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