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爷,咱们厂要保证安全生产,防火是第一要务,这火不能随便擦。”青年人姓张,是新来的厂长秘书,文笔不错,刚入社会还不那么圆滑,保留着热心和热忱。他笑着问:“姑娘,你有啥事?”
唐昭大大方方把自己想法说了,小张将信将疑,但直觉告诉他,这事必须知会孙厂长,万一她的主意管用,战胜邻省的火柴那该多开心!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跟厂长说一声。”
没多久,孙厂长拧着眉到了门卫室,他是个魁梧的汉子,声音极其洪亮:“她能有主意?小张你就忽悠我吧!”
唐昭也不废话,将两个火柴盒放在桌上:“咱们厂的咏梅牌火柴卖不过邻省的迎春花?这怎么可能!咱们厂的质量比他们好多了!”
“可不是咋滴!”孙厂长一脸憋屈,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咱们春丰市有林区,火柴杆质量都杠杠滴,肯定不能一划就折。你看他们迎春花的火柴杆,比咱们细一圈呢,我就纳闷了,怎么就卖不过他们呢!”
“孙厂长,我帮你找到原因了。你看看这俩盒子,能看出什么不?”
“这能看出啥呀,不都一样吗,都是个壳子。”
小张赶紧提醒:“厂长,人家这盒子上面有迎春花。”
孙厂长看清楚之后哈哈大笑:“这么一看,我确实不太细腻。”
小张赶紧溜缝:“可是您工作上大刀阔斧,干劲儿十足啊!”
孙厂长被拍得挺舒服,问唐昭:“他们的火柴盒上多几朵花,就能比我们先卖光?”
“我给您打个比方吧,”唐昭道:“古时候姑娘们去买首饰,是选雕刻Jing致的,还是光秃秃的簪子?”
孙厂长想了想:“那得看她有没有钱。”
唐昭咬牙,这人怎么跟说相声似的。
“我是说,钱财充裕的情况下,是不是要挑好看的买?”
“那必须滴!我给我闺女买头绳,就买最红滴!”
唐昭一摊手:“这不就得了,都卖两分钱,肯定要挑好看的啊。我听说有人喜欢收集火花,要是我,迎春花这样的一定多买几盒放在最中间,没事儿就拿出来欣赏欣赏,咏梅牌的么,攒一个就够用了。”
孙厂长不乐意了:“咏梅就不用拿出来欣赏?”
唐昭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大概也会赏那么一两次,不过火柴盒上就两个字,也看不出花来呀。”
“明白了,咱也得印上花!咱是咏梅牌,就印梅花!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上哪儿找人整梅花呢?小张,你回头打听打听,咱们市有没有擅长画梅的。”
唐昭笑道:“孙厂长,其实我这次就是来卖画的。”
孙厂长的眼睛立马亮了:“你能整梅花?”
“我这就整一个,你看看行不行!”
“赶快整,我看看画得咋样。”孙厂长雷厉风行,带着唐昭进厂,直奔他的办公室。老孙大手一挥,瞬间把办公桌收拾出一块地方:“整吧!”
唐昭看了看对方:“呃……让我拿手刨啊?孙厂长,我需要文房四宝!”
“我没有文房四宝呀,诶你这小姑娘,你来卖画,自己不准备笔和纸?”
“我确实应该备上,但是我穷啊!身上就几毛钱,也没有票,人家供销社也不卖给我。再说了,你们这么大个工厂,连个毛笔都没有?”
老孙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是啊,这么大地皮,怎么还找不出毛笔来?
小张被派出去找笔墨,这小伙子是个利索人,没多大工夫拿了一疙瘩墨块和一支毛笔回来。唐昭看得直皱眉,本闺秀用得都是最好的管城子、一两黄金才换一两的松烟墨锭,何尝用过秃毛笔和这种臭墨!
孙厂长铺开一张报纸:“就在这上画吧,简陋了点儿,能行吧?”
这是简陋了“点儿”吗?唐昭忍了好几忍才没拍桌子走人,咬牙道:“必须行!”
4、已见风姿美
唐昭不再多想,即便是末等材料,她也认真润笔研墨。笔尖蘸了墨汁,在纸上皴擦点染,不多时,一株墨梅跃然纸上,枝干劲秀,风姿俊美。
孙厂长从来没见过这种Cao作,都看傻了,他摸了摸脑袋:“我也看不出个啥,我觉得还凑合。”
唐昭撂下笔:“您要是觉得行,我一会儿就画幅红梅。到时候两个厂的火柴摆在一起,第一眼肯定看到咱们的。”
这话孙厂长爱听:“嗯,画红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要印到火柴盒上的,是门面,可不能用这笔墨。”
“行,让小张去买好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该谈点儿实际的了,唐昭大大方方说:“我画一幅写意,不敢说最好,也是名师指点刻苦练习过的。红梅我Jing心画,意境和形态都拿得出手就是了。我也不跟您多要,一百块钱就行。”
“一百块!”孙厂长声音直接升了两个八度:“这还没多要?我寻思给你一个月工资足够了!你问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