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暂住的床位,我见到他的时候这个神秘的俄罗斯青年正靠在枕头上仔细报纸。
单薄瘦弱的长发青年专注认真盯着掌间纸张,细长好看的手指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多了股殉道者般的味道,仿佛孤独行走在雪原上的哲学家。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还好吗?”
等到他翻页我才发出声音,青年抬头含笑看过来:“不是说好请您称呼我费奥多尔或是费佳么?还有,您的发音真好,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之前从未接触过俄罗斯语。”
过于白皙的眼睑下挂了两个浓重黑眼圈,我觉得他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得不到充足睡眠如何修养都不会好起来。
“好吧,费奥多尔,你这是怎么了?”
回答我的是领路的护工:“这位先生被发现时因为低血糖以及低血压的困扰陷入昏迷。此外随身携带的病例说明他还有些贫血,体质偏弱也是有的,今天早上的检查证明了这些诊断。”
不是,你一个俄罗斯人,竟然柔弱到昏倒在路边,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太对?
“说来真是羞愧,但体质这种……大多还是天生的。慢慢休养大概能好一些,很遗憾医生并不能提供太多帮助。”
护工见我们不像是会逃跑跳票的样子,遂放心关上病房去忙别的。
我上前抽了张凳子坐在费奥多尔身边和他闲聊:“这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你在远离故乡的地方还能适应吗?”
无法判定年龄的青年翘起嘴角,紫色眼睛亮晶晶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我刚才还看到花树长满花苞,横滨真是座既美丽又可爱的城市。”
“那就好,”见他Jing神不错我也放松许多:“我记得你说过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们不来陪着你吗?”
他蹙起眉,欢欣的笑意变得苦涩:“啊……大家都很忙。”
忙着向议会以及内务省渗透。
“可不可以请您偶尔抽时间来看看我?之前的告白,一直藏在我心里等待着答案。”
语气中浓浓的期待让我无法强硬拒绝,也许是病中人都会变得脆弱,穿着病号服的异国青年此刻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睁大眼睛看过来。
“啊……请不要开我的玩笑,告白什么的……您并不是轻浮的人呢。”我笑笑,转开视线看向房间一角的盆栽绿植:“您出院前如果有空的话就会来,不要太勉强呀。”
——不要太勉强的应该是谁呢?
俄罗斯人默默观察着面前头发越长越短的女人。无论Jing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她都比半年前好了许多,rou眼可见变得越来越强韧……让人既为她感到由衷喜悦却又非常遗憾。
如果还有退路、还有朋友、还有能够支撑独立生活的力量,这朵纯白的山茶就永远不会从枝头跌落在他指尖。此前在摩天轮上的催眠只完成了一半,还真是可惜,为今之计只能在一次次接触中逐渐施加对她的影响。
异能特务科辅佐官坂口安吾的前妻,民间异能组织的工作人员,又与港口黑手党干部似有关联,她就像横滨这座城市一样安然生活在三个组织此消彼长的角力之中。
这样一颗贵重的棋子,无论如何不可能放过。
“我衷心期待您的来访,吹雪小姐。”
安静的黑发青年笑容疲倦而温暖,仿佛让我看到过去自己的影子。想抬起手替他拂开头顶竖起的一撮头发,又觉得这种行为过于亲密,我将举到一半的手硬拐到自己耳边抿了把碎发:“知道了,中午和晚上,只要有空。”
“那么,晚上见?”紫色眼睛又开始闪闪发亮,像是春夜里逐渐占据天幕中心的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看点
俄罗斯人
切开
全是黑
雪姐千万
不要信他
漫画里陀总的颜绝对打平太宰治,奈何动画……成了个大叔。
为什么明明是个正直的人文风偏偏像个危险的反派,请陀总你反省。
第67章
离开医院时太阳已移到天空西侧, 我赶在下班高峰到来前回到侦探社,一进门就见镜花坐在座位上专心和乱步先生玩搅搅拌拌。
眼看即将二十六岁的青年此刻时光倒流二十年,最多六岁不能更多。
“喵咪~”
苏格拉底热情的凑上来蹭蹭, 我抱起他坐下, 打开电脑想看看是否有加急工作需要处理。
社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福泽先生从里面走出来停在办公桌前:“矢田。”
“在?”最近应该没在工作方面出过什么纰漏,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我很有几分疑惑。
社长绷紧下颌似乎有几分不情愿,停顿数秒后开口:“从明天开始异能特务科借调你作为常驻联络员,每天需要有半天时间在内务省工作。”
额……
我抬头看着他满脸迷茫:“我?借调?常驻联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