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白璟卿上了朝。语嫣吃了早膳便在花园里消食。
正值花红柳绿的时节,空气中都飘散着不知名的花香,浅浅淡淡的,好闻极了!
玲竹,快瞧,那儿有只秋千!语嫣走到一处亭子旁,是一棵长得茂盛高大的海棠树,枝头上开满了红色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十分的喜人。这只秋千就挂在树下头。
这王府中竟然有秋千,也不知是谁做的?玲竹围着这秋千走了一圈。这王府中也没有会玩秋千这东西的人啊?
玲竹想到坐在秋千上的九皇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诶呀!果然是她自己的脑袋坏掉了!
大约是这府中的丫鬟做的吧。语嫣笑道,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到这架秋千旁边,拉了拉白色的粗壮绳子,结实的很,做工也细致。
玲竹,快,帮我推下这秋千架子。语嫣笑yinyin道。她好久都没有坐过秋千了。
她在江南的时候家中也有只秋千,是她父亲做的。大约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父亲在院子里做了只秋千,她几乎天天都会拉着父亲去荡秋千。而母亲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笑得温柔。
微凉的风从耳侧吹过,语嫣双手扶着两侧的绳子,娇憨绝色的脸上是久违的愉悦轻松。粉色的衣衫被风吹的不断向后飘起,连带着一头乌黑长发都像带了点缱绻,起了点缠绵不休的意味。
上完早朝后得了空的白慕之想着九皇叔新婚,自己总该来瞧瞧自己嫡亲的九叔和刚进门的九婶婶。便叫了个贴身太监一同去了九皇叔府中,低调的没惊动宫中任何人。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和白璟卿有点水火不容的意味。但这世上又不是非黑即白的事儿。
他对白璟卿确实存有要打压的意味,但他现在也确实不能拿白璟卿如何。或者说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白璟卿到底是不是他的敌人,他该不该抛弃那点子可怜的亲情。
到了九皇叔府后,白管家将人迎了进去。心中还有些奇怪,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除了婚礼那天这小子自十三岁后便再未来过这里。
九叔不在府中吗?白慕之问道。
主子出门了,大概下午就回来了。白管家恭谨的回道。
原想着来瞧瞧九叔和婶婶。安子,把东西给白管家。白慕之身后的白面太监听后,将手上的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了白管家。
陛下可念着九皇叔呢,得了稀罕玩意儿,听说九皇叔喜爱字画,陛下就给送来了。这小太监声音有些尖细,倒也不刺耳。
这,这...白管家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收。
收下吧,就当朕这侄子给九叔的新婚礼物。白慕之摆手道。
喏。白管家收好东西,开口道:陛下不若去书房等等?
也好,朕许久都未逛过这儿了,安子,陪朕走走,看看与朕小时候有多大变化。白慕之目光露出一丝怀念,抬脚就要逛院子。
喏。
白管家,不知小时候柔安扎的秋千可还在那儿?白慕之像是真起了兴趣,问道。
还在呢,跟新的差不多,有次坏了,主子还吩咐过重新修了一下。白管家规矩地回道。不过是完全看不出柔安公主原本那粗糙的做工了。
他倒是念旧,怕不是做做样子。白慕之心中嘀咕。
甚好,那便去看看吧!
白慕之一路走来,变化倒是不大,与他记忆里的几乎都能重合起来。一路上走走停停,忽而前方传来一阵少女悦耳的嬉笑声。
正是坐在秋千上的语嫣。
白慕之后来回想起初见语嫣的那一天,穿着粉衫的少女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愈发深刻起来?有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年少起的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终其一生求而不得。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若是这婚约是自己的,或是自己比九叔早早遇见她便好了。
如果她,不是白璟卿的妻子便好了。这样,他也便能毫无顾忌地将她抢过来了。
只不过一切都没有如果。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情意放于心底,此后的欢喜忧愁皆系他一人。
王妃。白管家上前向语嫣问安,这小王妃还是孩子心性,他得多帮衬着点。
白管家,他们是谁呀?语嫣从秋千上下来,面色红润,瞧见一旁有些呆愣的穿月牙白常服的少年和他身后的小侍,问道。
白慕之英挺的面貌还带着一股少年气,像是刚出鞘的宝剑,锋利地不怕割伤旁人。眸若点漆,自有一股少年锐气,瞧着也不像是普通人。
白慕之看着眼前的粉衫少女身旁像是有烟霞轻笼,粉雕玉琢,两弯黛眉,红唇微抿,无一处不美,不像尘世中人。
随后隐在乌发中的耳尖泛红,面上确是较为冷静,让人瞧不出深浅来。他瞧见这姑娘还以为自己出现癔症碰上什么神鬼Jing魅了。
放肆!这是当今圣上!白慕之身边的穿着寻常小厮衣服的安子尖细的声音突兀的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