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与静江府间路途遥远,若是带着他一块儿上路,怕是两个月都到不了,俞氏果断不带他。
宣亲王自然是不答应了,于是阖府上下都不安宁了,俞氏对他打不得骂不得又劝不住,真是将自己气得肝疼。
琴瑟和鸣夫唱妇随,那是王府敞开门时外人见到的,而王府关起门来之后,就只剩下妇唱夫随,宣亲王已宠自家媳妇儿宠到能给她爬到天上摘星星的程度。
在他们宣亲王府,王妃就是天!
可在到静江府来一事上,天的话都不管用了。
最后还是俞氏将家中老大和老二祭了出来,才镇住了不听话的宣亲王。
这会儿俞氏愈发觉得不带宣亲王一块儿来是明智之举,否则她得等多久才能见到珩儿的小娘子?
“夫人可要去见见小郡主?”仆妇小声着问。
“不去了,小满那孩子玩够了自是会回去,她要是不愿意回去,留在这儿有珩儿管着她也比回去的好。”俞氏道,“他们现在这般就挺好,若是知晓了我来过,指不定就会乱了现在的生活,我不想扰了他们。”
仆妇低了低头:“是。”
“只是有件事,我还是放心不下。”俞氏眸中覆上了惆怅与担忧,“方才那孩子说,珩儿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这如何能行!?”俞氏话音还未落,仆妇便惊得慌了,“小少爷的身子骨如何经得起乡试折腾!上回就是——”
仆妇忽地住了嘴。
不是所有的事实都能随意道出口的。
这便是俞氏心中所忧之事,然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珩儿又要去科考的话……红缨,你不觉这是一件好事么?”
被换做红缨的仆妇张了张嘴,却答不出话来。
是啊,因为秦王殿下薨了一事,与科考相关的一切事情在府中成了禁忌,无人敢在小少爷面前提上一个字,更莫论小少爷还要再去一次棘闱。
可偏偏这会儿她却听到了她认为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如何能不令她心中震惊?
“我看得出那孩子满心满眼都是珩儿,断不会让珩儿做出有伤自身的事情来,珩儿也听得进她的话,此事我等还是莫要干涉为好,珩儿如今的性子,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断不可随意触碰。”说到向漠北,俞氏总是忍不住去担忧,“且说有楼先生在,也断不会让珩儿拿自个儿的身子来玩笑的。”
“且放宽心吧。”这般安慰人的话,也不知俞氏是在安慰仆妇,还是在安慰她自己,“收拾收拾,回吧。”
“这、这就回了?”仆妇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呢?还等着珩儿发现我?”俞氏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抓着孟江南留给她的晴纸伞,站起来了身,又是愉快道,“快些回去,也才能快些告诉阿昭珩儿的姑娘有多可人!”
阿昭乃宣亲王之名。
然而除了楼明澈、向云珠以及孟江南三人之外,根本无人知晓“向漠北要去参见今年乡试”一事,向漠北更是不知楼明澈已背着他替他将名字给报上了。
至于如何才能让向漠北心甘情愿走进棘闱,他们却是谁人也还未想到办法。
用楼明澈的话说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这回不行,那就等下一个三年好了。
孟江南觉得极有道理,强求不得,就只能慢慢等待,总之不能伤到嘉安。
而此时的宣亲王府里,宣亲王拿着向云珠着人加急送到府上的两封信,既想女儿,又恼女儿。
事是好事,就是将他的夫人给从他身边拐走了不好!
项老二项珪这些个月腿上旧疾复发,自边关回京休养,这半月则是受了母亲之命,来管住他们这个一关起府门来就尽爱闹性子的爹,这会儿项珪从外边回来,第一会儿就来宣亲王院中看他今日是否有按时喝药。
宣亲王身子骨本就弱,又经这些日子胡闹,整个人虚弱了不少,太医来看过之后开了药调养,叮嘱了一定要让他按时服下。
下人们大多时候劝不住脾气性子一股脑儿使上来的宣亲王,项老大项璜政事繁忙,白日里鲜少在家,因此都是项珪来盯他喝药的多。
果不其然,项珪见到宣亲王时,汤药还满满地呆在碗里,一旁的小厮早已急得满头大汗。
小厮见到项珪,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再见项珪朝他摆摆手,小厮当即如逢大赦般飞快地退下了。
项珪不动声色地走到宣亲王身后,长臂一伸,便将他手中捏着的两封信拿到了手里来。
再瞧那信上内容,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肃着张脸的他顿时忍不住笑了。
且见其中一封信上写着:
小哥同小嫂嫂睡觉了!睡到了日上三竿都还不舍得起呢!娘您将蒋漪心引来的这一招真是太聪明太管用了!
另一封信上则是写着:
小哥不仅答应给阿睿当西席!还将生员衣裳给穿上了!小嫂嫂真是比爹娘你俩加起来还管用!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