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咳,当即又朝赵慧馨频频磕头,一下重比一下,少顷便将额头磕出了血来,悲声求饶道:“大小姐饶奴婢一命!奴婢愿意一辈子给赵家当牛做马!求大小姐不要将奴婢卖给人牙子!”
落到人牙子手中,多半是要卖到窑子,受千人枕睡,一生都难以翻身,即便不被卖到窑子,也会被卖给残废或是傻子为妻,同样一辈子都休想逃脱。
谁知赵慧馨却是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是我赵家的牛马,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来人!”
当即有两名身材颇为高大的婢子进到屋里来,将地上的兰儿拖了起来,任由她如何哭着求饶,赵慧馨都不为所动,只道:“这便是出卖主子的下场,赶紧拖出去,别在这儿吵了我的耳!”
兰儿的哭喊声求饶声响彻赵府后院,很快又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未有发生过似的。
纵是此前是主子身旁最得力的婢子又如何?生死也不过是在主子的一念之间。
重归于安静的赵家后院静如死水一般。
“喵——”雪儿挠着掉落在地的赤色烟罗纱,在赵慧馨脚边轻蹭着她。
赵慧馨躬下身,将正在朝她撒娇的雪儿抱入怀中,慢慢走到妆奁旁,拿起了放在上边的一支金钗。
金钗Jing细,钗尖锋利。
她抱着雪儿站在铜镜前,只见她轻轻一笑,将手中那支金钗扎进了雪儿后颈中!
“喵——!”雪儿尖叫一声,浑身皮毛倒竖,身体绷紧,作势想要从她怀里逃开。
然而赵慧馨却将那支金钗往它身体里扎得更用力。
铜镜里,她姣好的容貌狰狞得可怖。
血水自雪儿颈上不断流出,染红了它雪白的皮毛,嘀嗒落到地上,落到赵慧馨的脚背上。
雪儿逐渐不再挣扎,最后一动不再动。
赵慧馨这才将金钗从它颈间拔出。
金钗被血染透,她的手也沾满了血。
这会儿,才又听得她微微扬声道:“来人。”
只一会儿,一名模样青稚、瘦瘦小小的婢子战战兢兢地进了屋来,小心翼翼又磕磕巴巴道:“大、大小姐请、请吩咐。”
这婢子显然是被其余婢子推进来代替兰儿伺候赵慧馨的。
连八面玲珑的兰儿都伺候不好大小姐,谁人敢来送这个死?
自然是要找好拿捏的人出来。
赵慧馨看这青稚的婢子一眼,面有嫌恶色,却未多说什么,只将怀里已死的雪儿扔到她怀里,看她明明惊恐万状却不叫不逃,这才边用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水边不疾不徐道:“去,将这狸奴装进食盒,晚些时候送去城南向宅。”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不能说我写变态的时候比写恋爱的时候激动x100,哈哈 ̄
45、045
知府衙门位于城中,与赵家相距并不近,照城中不能纵马的规定,乘马车从赵家到知府衙门至少也需一盏半茶时间,脚速快的最少也需两盏余茶时间。
向漠北出了赵府,快步往城中方向走。
时近正午,加之今日天气晴朗,即便是春日的日头,也已然有了些热辣,向漠北才走了半盏茶时间,便觉有些目眩,心跳得剧烈,以致他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面色也愈来愈苍白,鬓角甚至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可他似乎并不打算停下,只用力抿着唇继续往前走。
然而,他的脚步却愈来愈慢。
他的身子,本就不适合多行走,更不适合行得太快。
他不想停下,却又不得不停下。
城北住的多是富贵人家,宽宅大院,往日里往里行人本就不多,现下又正值歇息的时段,比城内他处都宽阔不少的街上除了向漠北,不见旁人。
他抬手抓着自己心口衣襟,发虚的身子大有摇摇欲坠之势,这般的他独自站在这天地间,仿佛被全天下遗弃了一般。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和着车辙声由远及近,驾车前来的向寻飞也一般冲到他身侧,着急忙慌地搀住了他。
向漠北看一眼马车,当即就朝之走过去,喘着粗气道:“去知府衙门。”
向寻搀着他不动,两道浓黑的眉几乎拧到了一起,眸中满是不安之色,一边用另一只手飞快地比划道:“小少爷您可还好!?”
“我没事。”向漠北道,“搀我上马车,为我拿一下药。”
向寻这才用力点点头,将他搀上马车坐好后急急忙忙地将他背上藤箱拿下,从中拿出来一只青灰色的阔口药瓶,倒了两粒乌黑的药丸于掌心递给他,紧着又从藤箱拿出来牛皮水囊,拔开了囊塞将水囊递给他。
“你驱车吧,我自行缓缓,莫在此耽搁时间。”向漠北就着水将药丸咽下后道。
向寻不放心,却不敢违命,只好点点头,替他把藤箱放好后坐上驾辕,执起缰绳调转马头,往城中去。
向漠北靠着车壁,心口起伏得厉害,直至远远瞧见了知府衙门,他的心跳才恢复得几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