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隔着条河似的,他连胳膊都不曾挨过她一丁点儿,更莫说碰她一指头。
可白日里的事情,又当如何说呢?
嘉安对她,究竟是怎样看的?
孟江南觉得自己不能再想,只会愈想愈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闭起眼努力睡去的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从前于赵家所经历的噩梦,她愈是紧闭着眼想要睡去,脑子里的画面也就愈发清晰,令她恐惧。
就在她害怕得将身子慢慢蜷起时,她以为早已睡着了的向漠北忽朝她伸过手来,揽过她的肩让她重新面向自己,并且
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来。
孟江南鼻尖轻碰到向漠北胸膛的瞬间她懵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微微的温度,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他心跳声。
怦怦、怦怦。
可她又说不清这怦怦直跳的心跳究竟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紧张、羞涩以及惊愕得忘了呼吸,只讷讷道:“嘉、嘉安……?”
“嗯。”向漠北将下颔抵在她额上,轻轻应了一声,又道,“再翻来覆去便该天亮了,这样睡吧。”
他醇厚好听的声音有些黯哑,又莫名地令她心安。
孟江南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应道:“好、好的。”
很是乖顺。
渐渐地,累了小半天又胡思乱想了小半天的她终是捱不住袭上头来的倦意,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贴在向漠北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清淡药味慢慢睡了去。
她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有嘉安在,真好。
安心入睡的孟江南不知道,揽着她的向漠北紧绷的身子迟迟都未能舒展。
他的心跳得狂烈,几近失控,他将鼻埋入她发间,深嗅着她的味道,终不至于自己出现状况。
直至怀中人鼻息变得均匀,确定她已然睡去,向漠北这才轻轻缓缓地将她放在枕上,小心地收回手坐起身,轻声下了床去,一如往日夜里她睡着后一般的举动。
今夜月色皎洁,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在窗边的案台上。
向漠北披衣,从窗边走过,倏地停住脚。
他侧头看向窗边的案台,看见了靠在妆奁旁的那个小绢人。
眉眼清秀,小巧玲珑,像她。
他盯着它,蹙起了眉,尔后伸出手去将其拿到了手里来,作势要将其带出屋去。
她嘴上道的喜欢,想必是骗他的,她根本就不喜这个绢人。
她既是不喜,那便是无用之物,扔了为好。
他已拿着绢人从案台前走开,却又在走出几步之后停了下来,抬手低头,再一次看向手中绢人,眉紧蹙,唇紧抿。
少顷,只见他走回窗边案台前,将手中绢人放回了原位。
梳理头发是女子每日晨起必做之事,妆奁自成必用之物,而放在妆奁旁的物事,自然而然也就会是其每日必见之物。
唯有对喜爱之物,人才会将其放在醒目之处,才会愿意日日都见到。
垂眸离开卧房的向漠北目光虽暗,却有一星微光。
翌日,孟江南醒来时身侧已不见了向漠北的身影,一如往日。
她坐在妆奁前,看着那Jing致的绢人,出了许久的神,待她洗漱穿戴毕去到堂厅用早饭时,向漠北已同这些日来一般,带着阿睿出了门去。
无人注意到,当他所乘马车自向家门前离开时,不远处一双一直盯着其动静的眼睛紧跟着消失不见。
孟江南此刻人才进得堂厅,向云珠也正好到了堂厅来,一见着孟江南便凑到她身旁笑盈盈地问她:“小嫂嫂,昨夜我小哥是不是有给你送了什么?”
向云珠问得太过直接,使得孟江南不免既愣又赧。
“嘿嘿,看小嫂嫂这反应,看来小哥他说的是真的。”向云珠盯着孟江南的反应,嘻嘻直笑。
孟江南更赧,不明所以问:“小满小姑此话怎讲?”
“就是小哥昨夜饭后忽然到我屋里去,给了我一个盒子,道是路上瞧见的,买回来给我的。”向云珠边说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盒子来。
孟江南盯着那盒子,有些道不明心中此刻滋味。
原来,小满小姑也有啊……她还以为,是嘉安特意为她一人选的。
原是她多想了。
只听向云珠又道:“不过,小哥真是偏心得很,明明都是同样的东西,给我这个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盒子,给小嫂嫂那个却是个一眼瞧着就用心得不得了的雕花盒子!我说我要那个雕花盒子的,他还偏不给我呢!说是要给小嫂嫂的。”
孟江南听着,不由又怔了怔。
“小嫂嫂,我告诉你啊。”向云珠朝孟江南凑得更近,挑了挑眉后笑得两眼眯眯,好不开心的模样,“我小哥可从来没给女人送过东西呢!连我都没得小哥送过东西,这回可是沾了小嫂嫂的光了!”
向云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