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待在一块儿,只要不提过往的事,其实还是挺融洽的。
季知非说着就去隔壁客房把行李箱推进来,拉开箱子,里面是放得异常整齐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被一个半透明的装衣袋装了起来,一块一块的像俄罗斯方块。
这让苏风眠吃了一惊,季知非的秩序性总是能让他惊讶,惊讶的同时,又会被这个人的这种特性吸引。
在他看来,季知非的行李箱,整齐得可爱。
季知非把自己的睡衣找出来,抬头的瞬间,苏风眠马上偏过头继续吃碗里有点凉了的面,等季知非拿着衣服去洗澡了,苏风眠才三下五除二地把面条都给吃完了。
他看一眼台面上的闹钟,凌晨三点,不零不整的时间,距离天亮还早,也过了睡觉的点——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小时后,他现在只感到疲惫,却完全睡不着。
而且他心里还在担心他母亲的事,可这个时间也不能去医院,给温楠打电话也不厚道。
尽管温楠几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叫他放心,他母亲没有大碍,已经从ICU转移出来了。
可温楠也说了,医生还说了她母亲可能短时间无法出院,手术也做不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温楠只说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要等苏风眠去医院一起再找医生问问。
“风眠——”
苏风眠发着呆,忽然听到季知非在浴室喊他。
他赶过去,隔着门疑惑道:“怎么了?”
门被打开一条缝,季知非shi漉漉的头发露了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板上,苏风眠望了望地板上的水迹,随后听到他说:“我忘了这是你家,没拿毛巾。”
苏风眠哧一声笑出来,换做别人他也不觉得好笑,只是对方是季知非,井井有条的季知非原来也有马虎的时候,苏风眠想到这里才觉得很有趣。
“......”季知非沉默几秒,“我也忘带毛巾了,你有没有不用的,先给我凑合一下吧。”
“好,等等。”苏风眠去自己的行李箱里拿了自己的浴巾给他,“你先用着我的吧,洗过了,干净的。我明天去超市给你买一条。”
浴巾很大,季知非开的门缝却很小,苏风眠说:“你,你倒是把门打开一点。”
“哦,哦。”季知非又把门打开一些,正好足够毛巾递进去,“其实你挂门上也可以。”
此刻的扭捏让苏风眠看他就像看一个小姑娘。
但是他忽然想到,其实季知非的身体,自己早在十几年前就一览无余过,心里便又泛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门被关上后,苏风眠对着这个平平无奇的木门望出了神。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要自己别想太多。
不想太多,他也不可避免地想到季知非说的重新认识......
那就重新认识吧,就当应了那歌词,往事不要再提。
季知非擦好身子,穿了个内裤和睡袍不紧不慢地开门出去。
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平时穿得最多的就是睡袍,理由是不喜欢睡觉时穿裤子,也不爱穿衣服,裸睡是他的个人癖好,为的也是养生。
刚洗完澡,有些热,他睡袍还没给系上带子,胸脯暴露在空气里,一打开门,便瞧见苏风眠还站在门口,他马上把睡袍交叉拉起来,活像一个袈裟穿在身上。
“你,这是要上厕所吗?”季知非问,一边小动作地系上睡袍的带子,动作不能太大,显得尴尬,而不系上则显得自己在耍流氓似的。
几秒后,一个不成样的单结就系好了,苏风眠应该也没发现他出门时衣冠不整,因为他只见到苏风眠使劲地摇头,又使劲点头。
“那我拿一下我的脏衣服。”季知非转身,刚想去洗手台把换洗的衣物拿出来,苏风眠忽然又改了主意,拽住他说:“不用了......”
不拽倒还好,拽这一下,刚被随意系上的睡袍带子又被扯松了,带子一头被苏风眠攥在手里,和他一并僵在了原地。
季知非的睡袍顺势敞开垂下,里面没有别的衣物了,只剩一条内裤,苏风眠挑了挑眉,倒吸了半口凉气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感慨季知非身材控制得很好,还是向他道歉一不小心看了他全身。
其实都是男人,也没什么见不得的,可苏风眠依旧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他也不是对季知非心动一次两次了,他内心不断地自我安慰。
“对不起。”苏风眠松开手,听到季知非对他说“没事”,又将带子系好。
这次季知非系牢固了些。
苏风眠知道自己站在这只会让双方更局促,他瞄了一眼洗手台,上面堆了一小叠季知非的脏衣服,他伸出一只手越过季知非,将衣服拿了过来,说:“我帮你放洗衣机里吧。”
“欸欸,等等。”季知非面露难色,按住苏风眠的肩膀,苏风眠回过头看他,他说,“你先把我的,内裤和袜子,给我。我自己洗。”
“哦,哦,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