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最后还是给秦琢打了电话。
电话没通,显示已经关机,季秋转而打给邹老。
邹老没一会儿就接了。
季秋问起秦琢,邹老一只手拿着茶壶倒得缓慢,似乎在开玩笑一样回:“你怕他丢了不成?”
季秋听这语气也知道他不会好好答话,索性也不接他的调侃,安静地举着手机说:“您让他忙完自己回来吧,现在雪太大,让他等雪小一些再走,或者打个电话,让助理去接他。”
邹老摆手:“他今晚估计不回去了。”
季秋下意识问:“有什么要紧事吗?”
邹老淡淡道:“没事,瞎聊。”
季秋于是没有再问,挂了电话回了房间。
邹老也放下手机,茶室只有他一个人,他吹了一口茶沫,笑着摇摇头。
书屋那边的灯还亮着,却无人声。
邹老想起当年,同样的夜,同样的大雪,同样有着伤心人。
像一个循环。
幸好。
他们还年轻。
邹老“哎哟”一把撑起老骨头,去供奉排位的地方擦拭媳妇儿的照片去了。
23 | 第 23 章
这一夜季秋睡不好。
身后的蔡敏玩儿了一天早就陷入熟睡,季秋面向窗户,看着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把天色都盖住了,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半睡半醒间才恍然发觉一夜已经过去,一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雪才转小,却还是一直在下。
天色还昏沉着,此时季秋却隐约听到走廊有动静,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披了外套轻声下了床,却在到门口的时候察觉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门口。
她听了一晚脚步声,此刻隐约能猜出来门外是谁。
然而门后的人陷入了沉默,季秋也没有动。
仿佛一种僵持。
最后季秋在心里叹了一声,轻轻把门打开了。
再抬眼时,却发不出声。
即使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季秋都能感受到秦琢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的大衣已经被雪浇透了,头发和肩膀上都是没有融化的雪,白茫茫得浸透了他。听到开门声他缓缓低头,那目光让季秋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不敢硬接。
他没说话,也没动,但是过门风大,季秋怕惊醒蔡敏,便关了门,在走廊上问,是往常的语气:“都待了一晚了为什么要冒雪回来?多呆一阵雪就该停了。”
然而秦琢没回答。
季秋顿了顿,似乎也是有些无奈,不知道他又在折腾什么。
“回房吧,洗个澡,不然要感冒。”
季秋说一句,秦琢才动一下,最后季秋无奈,把他领回隔壁房间。
门一关,屋内的暖气烘化了不少冰冷,季秋这才发现秦琢的眼睛一片通红,刚才不敢细看,现在仔细观察竟然像是一晚没睡。
她心底的不安像面团一样发酵,把他带到浴室之后就想回去,秦琢没有拦她,只是突然开口,声音像吞了外头的雪,哑得不像话。
“你为什么没来?”
季秋停住脚步,微微回头。
秦琢注视着自己。
他又问了一遍。
仿佛不回答就不会停下。
季秋拢了拢外套,偏过头去,低声说:“......下大雪了。”
秦琢看着浴室门外的她,此刻他两距离不过一米多,但这么短的距离依旧让他想起昨夜空等的那份感觉,一晚上他看了很多,想了很多:“你可以早点来,我上午就告诉过你......”
他像个不知所措,又无理取闹的孩子。
季秋感觉他状态不大对,直觉不想应,转身想走。
可他总有办法让她停下。
“不要喜欢别人。”
“什么?”
那一声秦琢说的很轻,季秋怀疑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她说不出来话,因为秦琢已经跨了那几步的距离,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察觉到秦琢的呼吸就落在后颈,听见他说:“我以为还有机会,要让你相信很难,但我有耐心,可以慢慢来。我带你来这里是想从这里开始,把以前让你难受的记忆都一点点抹掉,再覆盖上新的,只属于我们的回忆。”他的声音细听居然有些颤,“但我唯一没想过的是你真的已经不会来了......以前......以前就算我让你伤心了,你还是会来找我,我心里明白,所以这是我做一切的资本......”
季秋彻底僵住了,她从这些让人心碎的语言里捡出来一个猜想,这个猜想让她无法挪动半分。
“但昨晚我发现自己没有慢慢来的时间了......你不来,我没有任何办法......”
空等的感觉就像在大雪中被闷住口鼻,他昨晚清晰得体会到了这种窒息与茫然,他把那些书笺捏的手指都僵硬了,上面每一句话都是一道鞭笞,到后来他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