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脸颊边的头发,拇指轻柔得抚摸着耳垂。
气氛突然就黏腻了起来,秦琢想起了那些荒唐的梦。
可很快敲门声响了,他回过神来,起身去拿东西。
可等绕回来,季秋不知道何时坐了起来,愣愣得看着还在眼前的他,嘴唇微张,有点憨,像当年未涉世事的女孩儿。
“秦琢?”
他“嗯”了一声,把水和药递给她,季秋一步一步配合,秦琢就站在那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真的醉了,只是她酒品好,不吵不闹得。
以前也是,他们一起喝,最后她吐了,醉了,反倒不像清醒时那么活泼,安安安静静得任由人摆布,但你叫她她会应,让她做简单的动作也会听。
见她乖乖把水杯放了回去,人看着还迷瞪,秦琢低头,见她不愿意看自己,低声问:“为什么不看我?”
季秋沉默了一会儿:“不想看。”
秦琢:“为什么?”
季秋转过头,下一秒被捏着脸转了回来,秦琢半蹲下身,让她看着自己。
“为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带了点小心和探究。
季秋左右拧不开,索性往后仰倒在床上,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他,低声说:“......不要......”
秦琢从这个角度看能看见她隆起的线条流畅的肩胛骨,像是山峰一样,好看的线条慢慢藏进了裙子里,于是鬼使神差得开了口:“季秋,你是喜欢我吗?”
那些藏在心里的疑问,包括周倩的暗示,在她的沉默中都发酵成了紧张,他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两侧,包裹住她。没有要干什么,只是想看着她回答,让她逃无可逃。
可季秋摇摇头。
秦琢的眸色深了下去,手臂还未来得及握紧,季秋就已经翻过身,平躺着,面对面,那一刻,秦琢一眼看到了她所有的表情。
他看到了她紧抿的嘴唇,仿佛很是难过。
下一秒她就抬起手臂挡住了双眼,张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时断断续续得说:“不用你说......”
秦琢努力去听清。
她浑然不知,呢喃如同碎语——
“......不用你说......我都已经决定......放弃......爱你......”
秦琢一动不动。
他动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心口太酸太涨了,几秒钟后甚至那股酸胀发展到了疼痛的地步,犹如一把重锤砸在他心尖儿上,明明是很小声的话,在他耳里却被无限放大,因为凑的近,她说这句话的语气,还有表情,让秦琢感觉自己整个上半身都麻了。
他的眼眶在这一刻酸胀无比,他还浑然不觉,双目猩红得凝视着身下这个人,不知道静止了多久。
那一刻,他们都觉得自己要比对方痛苦。
宿醉醒来的第一眼,室内昏昏沉沉的,遮光窗帘挡得密密麻麻,季秋甚至都看不出来现在是上午还是已经下午。
只是在头疼的劲儿缓过之后,她突然意识到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那一瞬间她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缓缓坐起来,看向坐在角落单人沙发的那个人。
“醒了?”
男人的嗓子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干哑到一定程度。
季秋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也下意识不去想他是不是就坐在那里坐了一整晚。
床垫一侧凹陷下去,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红血丝,秦琢却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在她开口前先说:“我和夏佳楠什么都没有。”
这个开场白让季秋心跳漏了半拍,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却没有机会开口,秦琢继续用那把像是坏了的嗓子说:“她和大哥谈了分手,我发现她晕倒在家里,带去医院才知道她可能因为人工流产失误导致子宫腺肌症,医生说这个病生育机会很小,几乎算不治。”
秦琢面向着浴室的方向,没有看她,只一直埋头解释:“这件事不能让老太太知道,她的经纪人也在外省,她是我嫂子,我得安排照顾她。这些天她Jing神状态很不好,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让她待我房里,但我发誓,包括之前被拍到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
他专门过来解释。
季秋脑子里乱哄哄的,心比脑子乱,明明是很聪明的人,却开不了口,问不出那句为什么。
可这样的沉默在秦琢看来是无声的拒绝。
他昨晚坐在那想,回忆。他一直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那些过往的细枝末节被他努力得一点点挖出来,挖得越多,他越痛苦。他也恍然自己为什么能把和她之间相处的大小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只要是有关她的记忆,这种清晰的认知和他的感情一样后知后觉。
他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心痛,但是和当年他喜欢着夏佳楠的时候感受到的心痛不同,那时候他更难受